好像听到了张贯之的声音。女人凝眸看过去，来人一身青绿色宫装，头上挽着发髻，分明是个宫女模样。
秦般若觉得自己当真是疯了，她闭了闭眼：“谁让你进来的？”宫女目光紧紧盯着她，几乎一字一顿道：“皇帝软禁你了？为什么？”秦般若猛地睁开眼睛，再次看向他。
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秦般若低着嗓音，厉声道：“你是谁？”
宫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目光深深地望着她，继续道：“所以你才想让我带你走吗？"说到这里，宫女眼中几乎涌出痛苦之色：“对不起，我方才意识到。”
秦般若震惊地看着她，原本脸上的麻木之色也转为不可置信。她从宫女的脸上一直往下，落到宫女的喉结位置，没有男人明显的凸起。再往下，胸口高高挺起，形状丰满得厉害。
宫女对上她的目光，无奈道：“假的。”
秦般若仍旧没有回过神来，目光继续下滑，落到宫女的腰腹位置。雾气氤氲，又隔着重重水汽，看不清什么。秦般若自然地伸手摸了过去，宫女似乎没有料到她竞然直接摸过来，闷哼一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别摸。"声音还是男人的声音。
秦般若呼出一口气，也不知是在松什么。
“你……….”
宫女保持着原本的声线：“是我，张伯聿。”秦般若还是忍不住面色扭曲了一瞬，又慢慢呼吸了数个来回，方才道：“你怎么这样一副模样？还有，你是怎么逃过来的？"1这个宫女面容姣好，眼下一颗朱砂痣艳丽生姿。可是偏偏这双眼睛却沉静无波，消弭了七分的媚意，只留下三分姿色。张贯之望着她长话短说道：“我折回来时候，刚好听到你和皇帝说话。等你们走了之后，就有暗卫来搜查。我寻了个落单的，换了他的衣服提前进了永安宫，又故技重施打晕了个宫女，方才以送水的名义进来。”秦般若看着他一言难尽道：“哀家竟从来不知你还有这个本领。”张贯之抿了抿唇，似乎不太想说：“早前在大慈恩寺的藏书阁看到过，今日倒是有了用处。”
秦般若微眯了眯眼，想到昨晚湛让同样也是换了个模样进来。不过，湛让的身形倒是没什么变化，可张贯之这模样改变就罢了，连身形也改得不像他原本样子了。
秦般若突然有了好奇：“你能化成哀家的模样吗？”张贯之眼神中浸出无奈神色：“不知道，没有做过。”秦般若眨了眨眼：“不如你化成哀家的模样去应付皇帝，哀家扮作宫女身份出宫。”
张贯之摇头：“臣学得时间短，并未学得精髓，皇帝怕是一眼就能瞧出来。”
秦般若恍然一般地点点头，眼神犀利的望过去：“不过，张大人身为侯府世子，吏部员外郎，有什么地方会需要用到这样的功夫？”张贯之一时顿住，对上她清亮的眼睛，偏开视线：“并非特意去学，不过是偶然瞧见就好奇学了段时间。”
秦般若望着他哦了声，没有追问下去，转而道：“那湛让呢？”张贯之摇头：“不清楚，我没有再回去。不过若是抓到他的话，宫里也会有动静的。”
秦般若点点头，轻哼了声：“他倒是命大。”张贯之瞧了她一眼，眸色深沉：“皇帝他究竟为什么会突然软禁你？”秦般若方才轻松的神色倏然散去，白雾在她的脸上凝成厚重的压力：“没什么，不外乎是因为哀家睡了湛让罢了。”张贯之的唇角抿成一线，目光沉沉地望着她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不过他也没有追问，而是望着她认真道：“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来带你出宫。”
秦般若脸上没有露出什么喜悦神情，而是深深地瞧了他一会儿，摇了摇头冷静道：“哀家忽然不是那么想出去了。皇帝虽然觉得气恼哀家绿了他父皇，但终究还是敬着哀家的。哀家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什么就拥有什么。哀家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
她朝着他笑了下，“不要说宫外，就是承恩侯府.…也已经不适合哀家生活了。”
“张伯聿，哀家方才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哀家只是想瞧瞧你究竞敢不敢..…为了哀家冒如此大不韪之事。“秦般若唇角噙着笑，眉眼弯弯似乎作弄人一般，“就算你当时应下了，哀家也不会跟你走的。
秦般若每说一句，张贯之眸色就要暗下去一分。“哀家在这宫里挣扎了十数年，好不容易做到太后的位置，又岂会轻易放弃？”
“如今不过是行动范围窄了一些，但是吃穿用度与往常无异，哀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对了，还有一点.…就是不能像过去那样寻面首了。”说到这里，张贯之眸色已经沉得厉害，可是秦般若却仍旧神态自若，甚至瞧着他笑得婉转暧昧，“不过既然你有这个本领，那也不需再去寻别人了。女人一边说着，手指一边摸着张贯之的胸膛往下：“从此之后，有你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