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到,垂眸瞧向秦般若。秦般若却似乎没看到湛让的眼神,只瞧着张贯之道:“你是经过秘道进宫?秘道通往哪里的?一共有几条秘道?在你进宫前,你知道有人跟踪你吗?”湛让扯了扯嘴角,慢慢收回手。
张贯之深深瞧了她片刻,方才道:“知道。我甩开那些人了。”秦般若仍旧紧着眉心,摇头道:“不行,我不放心。万一暗卫寻到那里,发现你同北周人在一起,那承恩侯府投敌叛国的罪名就成了铁证!”左卫急了:“那怎么办?除了秘道还能怎么走?”秦般若手下微不可见地扯了下张贯之,男人下意识抬头,对上秦般若隐晦的视线,一时愣住。
湛让何等聪明的人,目光只是轻轻一扫,淡淡出声道:“张大人走吧。从这里回去,然后切断密室,把那一条秘道永久堵死。小僧……另谋出路就好。”秦般若知道自己偏心了,可是她不能让张贯之冒这个险。她抿着唇瞧了湛让一眼,男人神色冷淡,夜色如霜,琥珀色瞳孔都凝固成了一团冰魄。
再是冷硬的心,也忍不住塌陷了一瞬。
秦般若闭了闭眼,低声道:“如今办法只有一个。你从秘道安然回去,然后彻底封死通道,只当今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皇帝只要没抓到现行,就不能定罪。至于湛让,他既然已经担了北周奸细的名声,那么掳哀家出城也不为过。皇帝对我还是有几分尊重的,只要我在……
“好啊!!“左卫当先开口。
与此同时,两个男人几乎一同开口。
“不必。”
“不行。”
话音落下,左卫瘪了瘪嘴,往后退去。
那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开口。
“你不能跟他走。”
“你留在这里。”
秦般若.…
秦般若几乎要都被这两个人给气笑了:“方才怎么不见你们两个如此默契?”
湛让住了嘴。
张贯之继续道:“太后不能跟他们走,我不放心。”左卫忍不住道:“张大人这话小人就不爱听了。好歹也是共过生死的,就算您不信小人,也该相信公子吧?公子怎么都不会伤害太后的。”张贯之冷笑一声:“那我就更不放心了。”左卫….
也是。其实他也不太放心自己公子和太后搁到一块。<好好的得道高僧,怎么说变就变了呢?1
湛让垂着眸,安静的立在一侧,就好像没听到这两个人的诽谤。秦般若又气又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醋这些?”“不是。“湛让摇头,深深地望着她,“如今两国看起来还算平静,可底下有多少算计,太后不会不清楚。先太子一党的人并未完全清算,两国的主战派如今也在蛰伏不动。倘若你跟他出宫,叫那些人看到机会……浑水摸鱼之际趁机杀了湛让伤了你,那两国之间怕是要真的乱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我带着湛让离开,太后回宫。”秦般若当即道:“不行!哀家不同意。何况,你说的这些只是猜度,并不一定会发生。”
张贯之低头望着她,眸光深邃,语气低沉:“哪怕有一分可能,我就不能这样做。”
秦般若对上他的视线,久久没有说话。
湛让静静瞧了两个人一会儿,扯了扯唇角,溢出自嘲的笑意。片刻之间,秦般若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湛让:“你到底是谁?”湛让沉默片刻,终于道:“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只是我的母亲嫁给了北周的摄政王。”
北周摄政王,拓跋稷。
集皇权、兵权于一身,也是北周的实际掌权者。秦般若琢磨了片刻他的描述方式:“你同拓跋.."”湛让淡淡道:“小僧是大雍人。死了也就死了,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拓跋稷也不会因我起兵。”
左卫不置可否。
摄政王满心满眼都是左夫人,左夫人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儿子。虽然摄政王不太喜欢公子,但公子要是死了,再加上摄政王本来就是主战派….
什么后果都有可能了。
湛让偏头看向张贯之,语气平淡道:“张大人回吧。太后不会有事,小僧也不会拿太后当靶子出宫。后面的事情……“小僧自己解决。”
张贯之拧了拧眉:“你如何解决?”
湛让神态自若:“小僧既然敢进宫,就不可能只备了这一条后路。当年我曾同小皇帝合作过一次,他有一些东西还在我的手里。即便被他抓住,也不会死。”
秦般若一怔,忍不住心下留意起来。
这二人初次在她宫里见面时,皇帝就提到过曾经见过他,并在后面准备将他带走。她当时以为皇帝是打算处置了他。如今看来,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还有,当初湛让向皇帝求了出宫的旨意.……当初没有发现的细小端倪,一瞬间一齐涌了上来。还没等她询问,张贯之已经面无表情地补充道:“只是会被阉了。"<2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