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51章
张贯之慢慢转过身去，湛让不知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神情懒然地靠在月洞门上，眉目疏淡,盈光如晦。
对上张贯之的眸光，湛让甚至提了提唇角，歪头看向秦般若：“是吗，太后？”秦般若薄唇绷成一线,一声没吭。
张贯之没有再回头去问秦般若，只是拇指微动。“噌”地一声，长剑出鞘。
洞开的三寸凛光破开殿内黑压压的寂静，折射出男人眼底的戾气。跟在后面左卫都快哭了，好不容易走了非得回来；回来就回来吧，还非得再插上这么两句。
这下可好了！！
前门拒虎，后院起火。
彻底要玩完了！
左卫哆哆嗦嗦的上前一步，挡在湛让前面，望着张贯之可怜巴巴道：“张大人，我家公子在说胡话呢。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如今距离半个时辰已经所剩不多了，咱们还是快点走吧。不然等皇帝追上来，当真是谁也走不了了。”“我家公子被抓，也不一定会死。可您的背后还有承恩侯府，若是叫皇帝发现了您，怕是会坏了大事。”
张贯之掀开眼皮，撩了他一眼：“你在威胁我？”左卫….
左卫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小人哪里.…”话还没说完,后头的湛让低笑一声，补充道：“我听着也像。”左卫：！！！
左卫当真是快给这个祖宗跪下了。一个晚上，北周安插在大雍皇宫里数十年的探子暗线全部折损，人财两空也就罢了，如今怕是连棺材本都要赔进去了。眼瞧着张贯之的脸色越来越差，那左卫连忙道：“张大人，都是小人不会说话。如今时间紧迫，咱们还是先走吧。您若是对小人哪里不满，小人离了这里给您磕头赔罪。”
张贯之没有理会他，偏头看向湛让，眸色低沉声音平静：“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左卫脸都变了，直接滑跪在张贯之的身前，哭诉道：“张大人，这位主儿要是死了，两国怕真是要起战事了。”
湛让嗤了声：“没他说的这么严重。放心，死了也就死了。”“动手吧。正巧，我也想领教一下表兄的……”说到这里，湛让似笑非笑地叫了他一声，语气幽幽道：“高招。”话音落下，剑光就跟着刺了上来。
左卫下意识去拦，身后的湛让却已经迎了上去。两个人瞬间就打成了一团，一个快，一个狠，方才还喊着表兄弟，如今下起手来倒是丝毫不见留情。左卫觉得自己也快活不久了。
他接连两次试图插进去止住两个人的攻势，结果被两个人一同瑞了出来。感谢这两位主儿，没把杀招对准他。
左卫眸光一转，扭头跪到症结处，仰头瞧着秦般若道：“太后娘娘，只有您能制止这两位了。如今要是再耽搁下去，不止公子，就连张大人也要出事了。秦般若自从湛让开口之后，就一句话没说，立在原地神情冰冷。如今瞧了这么一会儿，终于开口了：“够了。”
张贯之长剑已经逼上湛让咽喉，眼底含霜，一句话没说。即便被指到了要害，湛让仍旧神色疏淡，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是哀家愿意的。”
秦般若看着张贯之的背影，语气平静道。
噌的一声，长剑归鞘。
张贯之收回长剑，当先朝外走去，一次头都没有回过。左卫瞧瞧湛让，又瞧瞧秦般若，十分自觉地起身去追张贯之了。等二人都走了，秦般若才将目光转向湛让的脸上，冷冷道：“你满意了？”湛让上前两步，一直走到秦般若面前才慢慢停下，抬手摸上她的眼角，幽幽地望着她道："不太满意。”
“啪”地一巴掌，秦般若抬手重重甩了过去：“为什么要回来？”湛让慢慢转回脸来，微笑地看着她：“因为还是不想你和他单独在一起。”秦般若冷笑一声：“滚。”
湛让抿着唇垂了垂眸子，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惯常的风轻云淡：“太后对小僧可有半分不舍？”
秦般若眼中不见丝毫情意，冷冰冰道：“没有。”湛让点点头，琥珀色眸子瞧不出丝毫沉郁之态，面色如常，甚至十分有礼地退后两步：“那小僧先告辞了，太后在这里等到天明时候再出去就好了。所有人都走了。
只剩下秦般若一个人留在原地。
等天方熹微，等他们彻底离开，她就可以.……不对！！
秦般若脸色大变，踉跄着跑向几人离开的方向。左卫瞧见湛让出来，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张贯之的脸上。然后，又看向了湛让。
如此往复了几个回合，湛让斜了他一眼：“看什么呢？”左卫把住嘴，连忙摇头不吭声。可越是把着嘴，越忍不住想笑。湛让眯着眼语气不善：“笑什么？”
左卫抬手拍了下嘴巴，小声道：“太后对您表兄弟真是雨露均沾，就连巴掌印都一模一样。”
湛让呵了声，瞧着他道：“可要我也给你来一道？”左卫连忙往后跳：“不不不用了。”
“张伯聿！"秦般若跌跌撞撞地追了上来，面色前所未有的苍白，走到近前时候，差点儿摔了个踉跄。
张贯之脸色一变，身体比脑子更快地将人接住。与此同时，还有一只胳膊扶住了秦般若。
张贯之冷冷斜了那人一眼，那人只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