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但后……哀家也有些摸不准了。”
湛让勾了勾唇，眸光微动：“太后这是在担心贫僧？”秦般若瞧着他：“难道还有别的意思吗？”湛让叹息着低头再次吻下去：“有太后这句提醒，就足够了。”直到正午时候湛让才离开永安宫，回到佛堂。秦般若自从人走了之后，就一直睡到了下午黄昏。再醒过来，整个人如同被拆卸了之后重新组装的人偶一般，酸痛得几乎不是自己的身体了。女人咬着牙痛骂了湛让一顿，晚膳只是简单喝了一碗粥，就又重新躺下。还没睡着，绘春就又递进来消息：“皇帝来了。”这个模样没有三五天，是好不了了。
可若是三五天都不见皇帝，却也搪塞不过去。秦般若叹息一声：“叫他进来吧。”
明明隔了不到一日未见，却像是隔了半辈子一样久。新帝进来之后，安静地立在殿中，没有问安也没有说话。
静得好像没有这个人一般。
隔着重重帷幔，秦般若斜靠在引枕上当先忍不住叹了一声：“坐吧。”“儿子不敢。“新帝终于出声了。
“为什么不敢？”
“儿子在新春岁旦的日子，惹怒了母后。”秦般若没有说话了。
殿内重新陷入沉默，一片死寂。灯台上的烛火却无知无觉地蹿着火苗，似乎要将温度烧得更高一些。
“今日去见那个姑娘了吗？”
“去了。”
“去的哪里？”
“就在宫里。”
“她是宫里人？”
“是。”
一句一答，十分迅速。
秦般若继续问道：“是谁？”
新帝不吭声了。
“有这个人吗？”
“有。”
“所以，到底是谁？”
新帝沉默了半响，缓缓道：“母后之前说过，不会逼问儿子这件事的。”秦般若也沉默片刻，点头：“好，哀家不问了。不过大慈恩寺那边，也该有个结果了。”
“母后的意思是？”
“哀家想见一见惠讷。”
新帝似乎犹豫了片刻：“他如今还病着，儿子担心会过给母后。不如等开了春再说。”
秦般若叹息一声：“他这病到底是真是假，哀家见过才有数。”“明日湛让回寺，哀家已经叫他给老和尚递话了。”男人听了这话，不过停顿半响就答应下来：“既然母后定下了，那朕明日就叫人将惠讷送进宫来。”
“好。”
说完了这些，新帝恭敬着道：“天色不早了，儿子就回去了。母后早些安寝。”
秦般若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着意柔声道：“好。小九你今日也累了这一整天，回去早些歇息。”
“是。“男人应完，退后两步慢慢转身离开。等到人彻底走了，秦般若才一把掀开帷幔，瞧着新帝刚刚站立的地方，凝着眸子，沉思不定。
绘春听到动静进来，瞧着秦般若低声道：“太后？”秦般若抿了抿唇，迟疑道：“皇帝好像有些不太对劲。”绘春叹了口气：“陛下怕是心里不痛快。奴婢听说今日陛下本来准备了宫中游神祈福，可到了之后，瞧了一眼就让人撤下去了。”“如今猜着………应当是给您特意准备的。”秦般若一时沉默得更久了，不过什么话也没说，松开攥着的帷幔，重新躺了回去。
这一觉秦般若只觉得睡到了地老天荒。
等再次醒来，又已经临近中午了，身体比昨日更加酸痛了一些。秦般若咬牙暗骂了一句。那个混账和尚瞧着禁欲寡淡，脱了衣服却实在消受不起。
听到帐内动静，绘春连忙入内，撩起帷幔看向秦般若：“太后醒了？”秦般若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失色过，忍不住道：“出什么事了？”绘春咬了咬唇，声音沙哑：“太后，湛让死了。”秦般若脑子里嗡的一声，如同深林巨钟乍然撞了过来，砸得她双耳嗡鸣，一片懵然。
呆了半响，女人才扯了扯唇角，呵呵两声道：“你说谁？”绘春眼眶跟着又红了，偏过头去捂住到嘴的哭腔：“湛让师傅。”“连同惠讷和尚.……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