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伯聿不值得。”
“人海茫茫,岁月且长,三姑娘样貌才华性情俱是一流,自该有良人相配。倘若真因伯聿之故让三姑娘孤独终生,伯聿………百死难赎其罪。”应芳菲眼睛又红了:“不干你的事,我自己愿意!你不用为此愧疚,也不用自责。今日之后,我就会立刻回京。我们的婚事……也就此作罢。”张贯之仍旧停在原地,夜风吹动枝条,将雾气也吹散了几分:“你会后悔的。我也会。”
“你会因为从妊娠到分娩没有夫君疼爱而痛苦;会因为孩子没有父亲保护而痛苦,会在往后岁月中再也无法回首而痛苦。”“三姑娘,我若真的这样做了,怕是连伪君子都不如了。”应芳菲捂着脸痛哭起来:“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张贯之,我喜欢你。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你就不肯回头看一看我呢?”张贯之闭上眼睛,过了许久才声音惨淡道:“对不起,我曾经也以为自己可以回头看一看别的人。”
应芳菲声音顿了顿,望着他的侧影就像望着自己一般:“原来你同我一样可怜。”
“她到底是谁?”
张贯之没有说话。
应芳菲慢慢捡起地上的风毛褂子重新披上:“她已经嫁人了,是吗?”张贯之仍旧没有说话。
应芳菲深吸一口气,几乎将尊严低到了尘埃里,最后一遍哀求道:“把我当作她呢?"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急促,还带着几分解释,“我不介意的,我什么都不介意。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张贯之声音有些干哑:“对不起。”
应芳菲终于死心了。她哭着哭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又哭了起来。荒唐至此。她今晚终究不该来这里。
等脚步声彻底远去,张贯之才冷着声音,高声道:“来人!”襄恋窣窣的脚步声从假山之后传了过来,一个两个跪倒在树后。“回去领罚。”
暗卫们一声不敢吭,哼哼唧唧道:“是。”“京城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刚刚送来。”一个暗卫上前,将封管密信递给了男人。张贯之慢慢打开,不过一行字的功夫,本就寡淡的眉眼更加寒栗:“席茂失踪了。”
暗卫一惊:“怎么会?”
张贯之将手中密信湮为粉末:“当初太后派过来的那些人,也没消息了是吗?”
暗卫对视一眼:“澹台将军来了之后,那些人就赶了回去。按道理早就该到京了。”
张贯之目光瞬间沉了下去:“准备一下,三日后回京。”暗卫连忙道:“圣上亲谕让您过了二月再回,您这个时候怕是没有什么理由回去…”
张贯之摇了摇头,语气不详:“江宁侯府三姑娘回京,我亲自送她回去。”话落,风止。
永安宫的绿萼梅经了一夜露水,在晦涩晨曦之中悄然开放。晨起更深露重,新帝不知在宫门前站了多久,头发衣上都蒙了一层薄霜,长而翘的睫毛上渐渐凝成细小水珠,湿漉漉的,眨眼就坠了下来,显得格外凄冷直到不知名的远处若隐若无的雉鸡啼鸣,新帝才终于动了。他低低呵了一声,满脸嘲色,缓缓开口:“既然母后不见朕,那朕就不进去了。”
绘春心下终于吐出那口气,可是还没彻底吐完,新帝继续道:“不过母后听湛让讲经听了一夜了,也该结束了。”
绘春咽了咽唾液,低着头道:“那奴婢去问问。”绘春退后着起身,重新进了内殿。
殿中的荒唐似乎还没有停止,绘春忍不住扶额:这个关头,这个和尚怕是真的不想要命了。<1
绘春辗转着停在屏风后,压低了声音道:“太后,陛下还在外面。他…要见湛让法师。”
湛让动作一顿,应了声:“好。”
话音落下,绘春没听见他起身的动静,倒是又听到了那种黏腻暧昧的噗吡尸□。
不停反快,并且越来越烈。
直到最后,一声闷哼出来,绘春终于听到太后半是喘息半是怒斥的叫骂:“去!叫皇帝处死这个混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