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诱惑
挣扎几下后,郑明珠再次缩回手掌,卷起袖口便将两手都藏在层叠的布料之下。
见她如此,萧姜闷笑两声,勾起软布将她两手高举按在头顶。杂乱无章的吻落在耳侧和颈下,逐渐向下游动,隔着衣料叼住刺梅绣纹。因那药的遗余之症,郑明珠气力虚浮,还没与萧姜推攘个两三回便觉疲惫。她干脆不再挣扎,仰倒在枕上望着帐顶。
见她不动,伏在她前襟的男人动作放缓,唇齿点点扯下单薄布料上束缚的丝绦。
同时,锋利细长的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这场面像是一柄重锤,狠狠朝她的思绪撞了一下。郑明珠双颊顿时攀上红晕,愣了许久才使出全身气力撞开身前的人。她坐起来,扔掉方才自己缚手的外袍,搭在男人肩头,稳住对方的动作。真是怕了他了。
顶着萧姜探究玩味的视线,郑明珠心下一横,倾身搂住男人的后颈,贴抱上去。
二人双双倒在榻尾。
握住那热度后,明显感觉到身下的男人僵了一瞬。细微的声息持续良久后,郑明珠悄悄抬起头,借着帘帐外的月色打量男人的面容。
萧姜乌发散落开,有几缕耷在胸膛前,随着呼吸频率而起伏不定。清冷的月色照清他蹙起的眉目,也将隐藏其中的欲衬得真切。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紧闭的眼帘掀开一条缝,眸里精明诡谲的神色悄悄闪过。
他低敛眉目,偏头挨在她颈窝,袒露出几分从未出现过的脆弱。郑明珠的目光被牵带着勾过去,再挪不开。帘帐内温度攀升,殿外炉火的热顺着秋风卷进来,烘烤着人的理智。加之长久地专注在一件事上,令人头脑发晕。
她逐渐恍惚出神,像是被溺于表面沉静而内里喧嚣的深潭。“待在长安锦绣丛里,富贵尊荣的日子,对你而言再好不过,对不对?”萧姜贴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着。他语气带着几分诱哄的意思,眼底早没有方才的迷离,格外清醒。
这声音仿佛隔着雾,落到郑明珠耳中不甚清净,她含含糊糊便应下了。“你永远会如同今日这般,哪也不去,是不是?”一缕清风自窗外吹进帘帐,撩起郑明珠额前的碎发。即将醒神的那一刻,唇瓣相贴,气息被尽数卷走。
意识已七荤八素,前襟的薄衣堆叠在颈间。腹前传来灼热的触感,勾出先前诸多的回忆来。
本意是想戏萧姜一次,不料现在难受的人,却是她自己。直到深夜,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五六日后,郑明珠再也躺不住了,只是每日把自己打扮成一幅病恹恹的模样。
冷着脸,不同宫人多话。
每日指桑骂槐似得表达出对长信宫没有重罚郑兰的不满。郑明珠披着厚衣秋帽,坐在案前翻动掖庭令送来的文书。“这些事,本该早些禀给娘娘听,是下官的疏忽。”“掖庭事多繁杂,你也算是忙人。”
掖庭令佯装听不懂话中的暗讽,笑容满面地道:“不敢不敢,只是近日……长信宫有不少宫人被罚没入掖庭,下官倒觉棘手。”郑明珠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近日为着前朝的流言,太后娘娘为此烦扰,只怕下官还有得忙呢。”在皇城里,这番话已经算妄议主上了。
也更像是一种试探。
这群人,已隐隐能察觉到长信宫的颓势了。年迈的太后,和同宗族深得盛宠的新后,不难选择。只是要看准时机早晚,趁着新后羽翼将丰未丰时,迈出试探的一步。“此事,是外朝的人不懂规矩了。”
郑明珠不想与此事沾上干系,落人话柄。
孟元卿还算是敏慧的人。
既知萧姜不是昏君,又如此偏帮她,也该悟到她与萧姜一样,想扳倒郑氏这棵大树。
切断太后与前朝的联系,有益无害。在推动有关太后插手政事的流言上,孟家自然卖力。
只是现在流言虽沸,却没有几个臣子敢直言上表,逼太后让步。一是不敢轻易触怒太尉,二是李氏一案悬而未决,还有进退的余地。若要在此事上给太后重重一击,还得另想法子。掖庭令晌午离去,恰值下朝的时辰,萧姜后脚便踏足椒房殿。见郑明珠忧心忡忡地在殿中徘徊,萧姜也没多问,兀自坐下饮茶。宫人们进来询问午膳的吃食,郑明珠也心不在焉地,最后是萧姜随意报了几个她素日的口味。
天高日烈,暖融融的光自窗棱照进殿中,将案板上的檀木料晒出浅淡的香味来。
伴着不规则的镌刻声响,郑明珠在殿里晃悠大半个下午,脑子也转了一整个下午。
望着斜下西山的太阳,她怔忡片刻,灵光闪现在脑海。主意初具雏形,她面色却愈发黯淡,在原地呆滞良久也没有动作。萧姜镌刻的动作缓下来,抬眼看过去。他扬起唇,没说什么。良久,郑明珠向殿外呼唤:“来人,本宫身子不适,唤太医令来请脉。赶在天黑前,医署遣了人来椒房殿。但来得不是那老太医令,而是翟太医。上次的事后,老太医令与自己这徒弟的交情也算散了。“本宫想问你借一味药。”
郑明珠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