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让人冻着吗?还有那边的酒水,就跟路边的石子似的,真的不用钱就能喝着吗?在这边喝酒需要掏钱付账,其实才是没道理的吗?还有那莺莺燕燕的青楼勾栏,到底是个什么地儿?酒又是什么酒?那边的耕田插秧,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边人人死了后,就一定都要有个住的地儿,难道就不怕活人都没地方落脚吗,浩然天下真有那么大吗?
陈清都出现在茅屋门口,笑问道:“你就这么打算赖着不走了?”
老秀才摇摇头,沉声道:“我是在苛求圣贤与豪杰。”
老秀才感慨道:“仙家坐在山之巅,人间道路自涂潦。”
左右走到城头旁边。
砰然一声。
老秀才收敛神色,“文庙需要与你借三个人。”
左右轻声道:“不还有个陈平安。”
这种事情,当年所有人都还年少时,同门师兄弟当中,谁最擅长?
左右说道:“效果不如何。”
你左右还真能打死我不成?
陈清都摇头道:“不借。”
宁姚在和叠嶂闲聊,生意冷清,很一般。
老秀才愕然,随即捶胸顿足,“陈清都这老东西,臭不要脸!有他什么事,当我这个当先生的死了吗,好吧,就算我是半死不活……”
有个这辈子还没去过城头南边的孩子,说你家乡那边,是不是真有那数不清的青山,特别青翠,尤其是下了雨后,深呼吸一口气,都能闻见草的香气。
这会儿陈平安身边,也是问题杂多,陈平安有些回答,有些装作听不到。
老秀才笑道:“一棵树与一棵树,会在风中打招呼,一座山与一座山,会千百年哑然无声,一条河与一条河,长大后会撞在一起。万物静观皆自得。”
而那条稀烂不堪的大街,正在翻修填补,匠人们忙忙碌碌,那个最大的罪魁祸首,就坐在一座杂货铺门口的板凳上,晒着日头。
陈平安第一次来到剑气长城,也跟宁姚聊过许多城池人事风物,知道这边土生土长的年轻人,对于那座咫尺之隔便是天地之别的浩然天下,有着各种各样的态度。有人扬言一定要去那边吃一碗最地道的阳春面,有人听说浩然天下有很多好看的姑娘,真的就只是姑娘,柔柔弱弱,柳条腰肢,东晃西晃,反正就是没有一缕剑气在身上。也想知道那边的读书人,到底过着怎样的神仙日子。
那屁大孩子跑出去很远,然后转身喊道:“宁姐姐,这家伙贼抠门小气,喜欢他做什么嘛!”
左右说道:“不见见陈平安?”
曾经有人喝酒喝高了,说他一看到姚老儿那张好像刻着“欠债还钱”四个大字的苦瓜脸,便要良心发现,记起那些赊欠多年的酒水钱。
左右没话说了。
一位坐镇剑气长城的儒家圣人主动现身,作揖行礼,“拜见文圣。”
左右说道:“先生是在责备学生。”
陈平安又说道:“我也没觉得要认左前辈为大师兄。”
约莫半炷香后,两眼泛酸的陈平安心神微动,只是心境很快就趋于止水。
浩然天下是杨柳依依的春季,剑气长城这边就会是秋风肃杀时分。
至于输赢,不重要。
左右沉思片刻,“恳请先生说得浅些。”
宁姚拉着自己外公散步。
陈平安坐回板凳,朝街巷那边竖起一根中指。
陈平安见左右不愿说话,可自己总不能就此离去,那也太不懂礼数了,闲来无事,干脆就静下心来,凝视着那些剑气的流转,希望找出一些“规矩”来。
老秀才转身就跑向茅屋,“想到些道理,再去砍砍价。”
姚冲道差点没气得火冒三丈,真当自己是没脾气的泥菩萨了?
陈平安手腕悄然拧转,取出养剑壶,喝了口酒,挥手道:“散了散了,别耽误你们叠嶂姐姐做生意。”
所以比那左右和陈平安,好不到哪里去。
左右说道:“劳烦先生把脸上笑意收一收。”
姚冲道一脸匪夷所思,试探性问道:“文圣先生?”
这就是天地压胜。
没有人能够如此悄无声息地不走倒悬山大门,直接穿过两座大天地的天幕禁制,来到剑气长城。
那位辩论输后便更换门庭的儒家圣人微笑道:“无量时,便是自由处。”
左右疑惑道:“先生为何不适合与陈平安见面?”
看着那个一口气打了四场架的外乡人,一双双大大小小的眼睛里边,装满了好奇。
左右眯起眼,握住剑柄,面朝茅屋那边。
左右重新闭上眼睛,继续砥砺剑意。
老秀才举目四望,火急火燎道:“我来得匆忙,赶紧就得走,不能久留,那位老大剑仙,咱们聊聊?”
老秀才喃喃道:“这就不太善喽。”
城头之上许多驻守剑仙,尚且没有意识到有人潜入城头,剑气长城之外,对此更是毫无察觉。
老秀才疑惑道:“我也没说你束手束脚不对啊,手脚都不动,可你剑气那么多,有些时候一个不小心,管不住一丝半点的,往姚老儿那边跑过去,姚老儿又嚷嚷几句,然后你俩顺势切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