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普通乡亲间的交集,应该也算不上熟。 但近日天天一起同行,两人相熟了些。 觉得说起来也没什么事,谭意如实道,“我近日下完学堂总能碰到他,我们时常结伴回来。” 季冬心下冒起一个疙瘩。 怎么能天天碰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定然有一方是故意的。幸好姑娘现下还没开窍。 季冬手指摩擦着桌子,思索半晌道,“姑娘,近日李叔李婶都在拔花生,好些花生都堆积在院子里没来得及摘下来,再不摘下花生就会老了,倒时候就不好吃了。” 季冬示意谭意往外看,门后头堆积了微黄的花生苗,根部的花生带着泥,颗颗饱满圆润。 “姑娘看能不能跟夫子商量一下,每日只上半日学堂,晌午就回来摘花生。” 要是在襄阳,季冬可不干让主家干活,但在六善村生活了两年,尊卑变得没那么泾渭分明,而且她和姑娘的感情比在俞家好上不少。 “好啊,夫子肯定会同意的。”谭意一口应下。 梁夫子教的,她都会了,不去也没什么,再说她也不考科举,用不着学那么认真。 季冬愉悦的露出笑容,给谭意夹块豆腐乳,“来,姑娘,今儿豆腐乳特别好吃。” …… 自那日后,向荆再没在岔路口碰见过谭意。 他隐约懂得了谭意心中所想,便也没再专门等谭意。 被人这么躲着,心中总归是不舒坦的。向荆难受了几日,正巧潘文把家里农活干完了,两人决定去大阳山猎野猪,在封山之前干票大的。 他们在大阳山各处设下陷阱。 野猪一般都是夜晚出来活动,大白天只能狩猎其它猎物。 向荆和潘文坐在一个大树下休息。 潘文掏出烙饼子出来分了。 “我要定亲了。” 向荆转头看他。 潘文盘坐在地上,手肘撑在膝盖上,语气平静,“是五台村的一个姑娘,姓宋。” “你喜欢她?” “就见过几次面,哪来的喜欢不喜欢。”潘文往嘴里丢烙饼,神情平淡:“但我娘很喜欢,说她很贤惠,日后肯定能把日子过好。” “我今年十六了,总得成亲,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吧?” 潘文确实有一个喜欢的人,但他也有自知之明,他家就是普通农户,他除了嘴巴利索点,也没什么本事,就算他再怎么勤勤恳恳喜欢,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潘文一直都知道,只要不妄想,就能过得好。 两人相对而坐,向荆掰开烙饼,隔了夜的烙饼硬邦邦的,放进嘴里嚼得费劲。 咧开嘴笑的谭意又跑进脑海里,向荆忍不住想,知道自己喜欢她,她是什么想法?恨不得避而远之吧。 让一个灾星喜欢,实在晦气。 “这世上,两情相悦多难啊,能找到一个差不多的就很好了。”潘文知道向荆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觉得他总归还是年轻。 作为一个过来人,潘文想要劝劝向荆,“我听我娘说,她就和我爹见过几面,然后就嫁了,现在也算和和美美的,你看不一定要非得喜欢日子才能过得好。” “人家天天穿金戴银,每日吃香的喝辣的,洗碗都怕脏了手。” “你看看我们两,天天都在为过日子奔波,哪顾得上其它,回家有口热乎饭吃就不错了。” 潘文伸出手来回翻转。 一双手粗糙干裂,手背有荆棘丛划伤的道道伤痕,手心一层厚厚的老茧。 向荆下意识伸出自己的手,比潘文还有难看,常年干粗活,手指关节粗大,雕刻木头握着刀,右手食指骨头还微微变形……一双手摸上去像是干树皮。 无意间,向荆还看到了他的鞋底,每日长时间的行走,鞋底磨成了薄薄的一层,就快要穿底了,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最便宜的麻衣。 倏地,向荆自嘲一笑。 潘文说得是对的,可他前段日子跟猪油蒙了心一样,别人给几个笑脸,就找不着北了,完全忘记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他和谭意的差距是明月与泥土之间的差距,他确实不应该惦记那些高高在上的。 啃完饼子,潘文率先起身。“走吧,还有银钱等着我们赚呢。” 向荆打起精神。 此后一个半月,两人一直都呆在大阳山,狩猎到五只兔子,四只野鸡,两只貂,甚至还有一只白狐。 虽然遗憾一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