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人真的每次摸这么准,运气这么好呢?后来我们过年的时候,玩过几次,他的那双手真是神了。”
阮钦玉羡慕道:“是么?到现在都这么厉害啊。”
笑了一会,何辰裕才想起来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阮钦玉自己挖苦道:“还姐姐呢。再过几年,都要四十岁了。”
这回,何辰裕是真的被吓到了。
不论是从身材还是面容,阮钦玉顶天也不过三十岁的模样。
听了一通夸,阮钦玉自己也笑:“也没怎么保养。大概还是不结婚、不生孩子,成日里东跑西颠,也算保持锻炼了吧?不过,我倒是宁可老一些。”
她话语之间有点落寞的走向。
何辰裕熄声,专注地看向她。
走了会神,阮钦玉才说:“我有个朋友,年纪也是比我小很多,大概和何楚卿差不多大吧?他才是真的年轻,很多意义上的,也不知道在国外怎么样了三四年前,北宁大学游行示威,北宁驻军和调查局针锋相对的时候,顾司令曾经跟我说,很遗憾我任职于调查局。其实,我也是一样遗憾。如果我那个朋友还在的话,我倒是想让他知道,他当时思想有多么先进,多么明智”
这话,何辰裕听起来似懂非懂。他知道,阮钦玉并不在同他说。只是他荣幸地担任了一场自我剖白的倾听者,不经意间窥探了一个人的生命痕迹。
最后,阮钦玉道:“很可惜,我和顾司令已经不能再成为朋友了。对于他现在经历的一切,和何楚卿经历的一切,我都多少有些责任。如果可以,你转告他——裴则焘密谋三日后处死何楚卿,并将何楚卿的身份公之于众。这是挑衅,是示威更是对一个人生命的轻视。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人成为这样的牺牲者,尤其是我曾经的朋友。”
她离开后,何辰裕呆在原地,久久没有声响,也没有动作。
告诉顾还亭吗?
何辰裕没有一刻比此刻更冷静地做打算。
顾还亭一定会亲自带人去救何楚卿出来。
哪怕从此以后他再不是北宁驻军司令。
愿意和他一起行动的人,北宁驻军上下当然有的是。
对他们兵士来说,这不仅仅是顾还亭的爱人。何楚卿是一个信号,是一个调查局无法无天,欺压在北宁驻军、人民头顶的信号。
届时,伤亡不定,血流成灾。
那不是何辰裕想要的。也不是最好的办法。
回到家中。
何辰裕细思半晌,拿起笔来,开始写信。
故去的朋友——孟光厽在他离开虹海前留下的字条还在。
夜色降临,何辰裕燃起一盆火种,将那张纸条连同一切留下的文字信息,都烧得一干二净。接着,他拿起了戏本,尽数抛了进去。
夜色黑透。
白鹭府上的大门被敲响了。
仆从拎着一盏灯,瑟缩着前来开门。问出口的“谁呀”,没有回音。
黑暗之下,看不清楚门口这人的全貌,只能看见那人一张很漂亮的脸,唇红齿白,眉目浓墨重彩。纵然穿着半旧不新的长衫,披着暗色的披风,也能看出来这是一位神仙似的人。
女人被惊艳了一下,稀里糊涂地就请人进来了。
那还是个极其年轻的面孔,颇有风骨,说:“找白师长。”
走了一路,迎进正院,女人才意识到这人是谁。
她一惊吓,手里提着的灯差点甩掉了。
不巧,白鹭夫人听见有客,已经从房里披上大氅,得体地迎了出来。
看见何辰裕,先面面相觑地呆滞了片刻。
何辰裕口中时常提起,用来给白师长置气的女人,如今看来,面容恬静,装束端庄。她穿得是一身棉锦缎暗色旗袍,堪称温婉。
但是,很明显,白夫人并不同样欣赏他。
只几秒,白夫人就反应过来了这个人就是外面风言风语传到这个深宅大院里的、她丈夫神魂颠倒的那个人。
她温婉的五官刹那就变了形,怒目圆睁地骂道:“我只当什么客人不长眼,深更半夜还要往人家里闯。原来是个小男蹄子,毛都没长齐,还要上门来给有家的男人送屁股!”
何辰裕神色没变,在院子里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得像雕塑出来的容颜:“白鹭呢?”
白夫人气得要发疯,扯着嗓子骂道:“臭不要脸!找到家里来了!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打出去!快给我把这个脏东西打出去!”
说着,她抢过灯来,冲过来要往何辰裕身上招呼。
白鹭慢她一步,到底紧赶慢赶地冲了过来,把何辰裕护在怀里。
何辰裕像看不见白夫人,看不见这许多的仆从眼底的鄙薄。顺势搂住了白鹭的脖颈,将冰冷的额头抵住了他的脖颈。
他忘了,今日里从调查局回来,他们俩还又闹过了一次。
不然,白鹭是根本不会回家来的。
第一次见到何辰裕这样服软,白鹭受宠若惊,将他的额头抵得更紧了些。
仆从没有一个敢吭声。
白夫人颓然地嚎啕着跌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