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卿咬了一口的草莓。
草莓个儿大,他一口去吃掉了尖儿,也还剩不少。
塞进嘴里,何楚卿絮絮叨叨地说:“刘妈妈买的草莓真酸,一点都不好吃。”
他已经把最甜的那部位吃去了,剩下的的确酸的牙要倒了。
眼睁睁看着顾还亭乖乖把他吃剩的吃完了,何楚卿才牵着人来桌前,展示了第二个大礼——
桌前几小碟菜,品色都不佳。
何楚卿说:“我今天淘来了两瓶好酒。”
那两瓶好酒已经被摆上了桌。他把其中一样给司令倒了小半杯,说:“想着,也不能总吃了你的,偶尔也得给你准备些惊喜。快尝尝你老公我的手艺。”
何楚卿为司令的身体考虑。虽然每样都看起来不堪入口,好在种类多,每一样的量很少。
总叫人尝了这个难吃的,也想尝尝那个难吃成什么样。
夹了一筷子尝过,顾司令瞧着何楚卿荧荧眨着的期待的眼神,不禁用一口酒顺下去,说:“还行。”
何楚卿兴致勃勃地也夹了一口。
才入口,就有点想把那玩意吐出来。
不过,顾还亭都那么给面子,他也硬忍着吞了下去,不死心地又夹了一筷子烧茄子。
然后他也不禁用一口酒抵住那股怪味儿。
看着他欲言又止、有口难言的模样,顾还亭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可留下把柄了,何楚卿立刻说他包藏祸心,想谋害亲夫。
结果,这一顿饭,俩人说的话比吃的东西多,喝的酒比说的话还要多点。
还没下桌,司令就不仅隔着衣物或轻或重地捏遍了何楚卿的肩头、腰、大腿。
何楚卿想上楼去,已经被酒熏入味儿的顾还亭不依不饶地从后背环住人,又把他摁坐下来,大手从后背探过来,带着欲念,揉搓着胸口。
拉拉扯扯,到了楼上,俩人的衣服剥了一路,七零八落地横沉。
耳边顾还亭的喘息声牵一发动全身,勾着何楚卿不住地抖。
结束后,顾司令沾了枕头就昏昏欲睡过去。
他才重又接手过事务,白日里忙些,又一日不肯落下地和兵士们一起操练,加上晚上喝了酒,呼吸深沉又平稳。
何楚卿抚了一把他的面颊,跪在窗边吻了他。
确认顾还亭的确睡去了,他又燃上了安神香。
这香确实有用,自从燃过,司令每日的觉都沉了许多。早晨能按时起来,全靠司令常人难比的意志力。
做完这一切,何楚卿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套了一件不显眼的黑呢短外套,找出自己最旧的那双鞋匆忙地走出门去。
司机已经按照他吩咐,在门口等了有一阵子了。
上了车,何楚卿说:“四粮仓库。”
小车便迅速起步,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沉寂的小巷冲了出去。
车行途径东城门,能瞧见深更半夜突起的阵仗。警察围在门口,看不清人脸,只看见制服和林林总总的人。
调查局那边不晓得获悉了什么消息,从今日起,所有出城的物品和人都必须一一盘查。
何楚卿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刚撂下厨具。
他迅速给何辰裕打了个电话,获悉了他们要运的东西,正是打算今晚送出城。
他的仓库,城内城外各有一个,一个五粟一个四粮。看名字就晓得,都是先前大梁用作存储粮食的。
仓库位置偏,夜深人静的时候,连个灯都得在几公里外才寻见。走了快十分钟,只看得见车前惨白的灯。
何楚卿下了车,吩咐司机在邻近的一家娱乐会馆等他。
仓库的铁门锁是开的,但却仍挂着。
何楚卿四处望了望,没瞧见人,伸手将虚虚挂着的锁头给拿下来。
拖动铁门。尽管他用力地抬着,还是不免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像是所有藏在暗处的都听见了,又像是只有他一个人才听得见。
何楚卿没有放轻脚步。
踏着他最旧的那双皮鞋走近了仓库门。
仓库门也照样是虚虚地拢着的。
何楚卿有点紧张,手心直渗出汗水来。他垫着袖子,拽开门把手。
仓库里面乌漆嘛黑,不过才出现了一个他勉强能进去的缝隙。何楚卿的领子就被人猛地一拽。
对方一拽即松,他整个人却不受控制地前倾过去。
面前又是一片漆黑,他像堕入无底深渊,慌忙用手撑住。膝盖和手掌同时落地,疼得他叫了一声。
有人叫了一声:“别碰他!”
才摁到自己肩颈的手又缩了回去。随之撤去的,还有机械的一声“硌哒”。
是枪械推膛的声音。
何楚卿头还没抬起来,便有脚步声匆忙踏近。
何辰裕的脸出现在尚未关好的门透过来的一道月色里。
他整张脸都写满了慌乱,又有点不耐烦地问:“你怎么过来了?你来做什么?”
“我不是告诉你了,今晚开始严查进出城。你又要今晚动作,不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