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帝国精锐,皆出于此。尔等辛苦了。”
得到皇帝肯定,五人脸上皆露出振奋之色,连最沉稳的柳文耀和朱由检,眼神也亮了几分。
然而,朱常洛话锋陡然一转,目光变得深邃如寒潭,扫过李、柳、张、朱四人:“然,尔等需知,尔等在地方推行新政,安顿流民,整顿吏治,诸如龙安章程、皇商肃纪、漠南金融、北海开拓等诸多良策妙方,并非全然出自尔等之智。幕后,有三位先生,为尔等殚精竭虑,筹划方略,查漏补缺。今日,便让尔等一见真颜,行师礼以谢!”
话音未落,那厚重的帷幕被王安示意下的小内侍缓缓拉开,露出了卢象升、史可法、孙传庭三人的身影。他们依旧坐在那里,神色平静,目光却如古井深潭,带着洞察世事的沧桑与智慧。
李自成、柳文耀、张献忠、朱由检四人,皆是一震。他们或多或少知道背后有高人指点,或感受到某些政策推行的顺畅背后似有无形之手拨正,却从未想过,竟是这三位早已“销声匿迹”或“被雪藏”的昔日风云人物!尤其是李自成与张献忠,眼神瞬间变得极为复杂,有惊愕,有恍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与凛然。朱由检则是面露肃然起敬之色,他深知此三人的能力。柳文耀更是心中巨震,想起龙安诸多细则出台时那恰到好处的提示,原来根源在此。唯有吴三桂,略显诧异,但很快恢复如常,只是目光在卢、史、孙三人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在皇帝那不容置疑的目光注视下,李、柳、张、朱四人,无论心中此刻如何波涛汹涌,皆迅速整理衣冠,收敛情绪,对着端坐不动的卢、史、孙三人,郑重其事地行了三鞠躬的弟子之礼。卢象升坦然受之,史可法嘴角噙着一丝莫测的笑意,孙传庭则微微侧身,算是回了半礼。
这一礼,看似简单,却彻底明确了尊卑,厘清了功劳归属,将台前的“剑”与幕后的“执剑人”关系摆在了明处。卢象升三人心中那最后一点因“隐于幕后”而产生的微末不甘,在这一刻,随着这郑重其事的师礼,烟消云散。皇帝此举,既安抚了核心智囊,也敲打、震慑了台前新锐,更将这两股力量,牢牢绑定在了自己驾驭的战车之上,不容丝毫脱离。
“精锐之组建,方兴未艾。”朱常洛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和一丝金铁之音,“尔等返回驻地后,当以此为基,加速扩编。山岳营、疾风骑、铁血骑、怒涛营,皆需在一年内,扩编至五千人规模!龙骑军与关宁铁骑,亦需加强实战演练,补充兵员甲仗,汰弱留强。钱粮军械,朕自会与内阁、户部、工部协调,优先供给。望尔等不负朕望,给朕练出真正的虎狼之师,百战雄师!”
“臣等遵旨!必不负陛下重托!”五人齐声应诺,声震屋瓦,带着凛然的杀气与决心。他们明白,皇帝的要求极高,近乎苛刻,但这同样是莫大的信任与前所未有的机遇。
李自成等五人告退之后,议政堂内再次恢复了只有皇帝与三位核心谋臣的静谧,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方才那五位将领带来的金戈铁马之气。
王安悄步上前,将一份密封的卷宗呈给朱常洛,低声道:“皇爷,朝鲜及辽东方面最新密报,涉及建奴余孽动向,以及……朝鲜对我《天工开物》之研习情况。”
朱常洛拆开火漆,迅速浏览,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朝鲜李倧,阳奉阴违,一面称臣纳贡,一面与辽东建奴余孽(以多尔衮为首,活动于长白山)暗通款曲,其国中‘实学研习所’对朕赐予的《天工开物》倒是钻研得勤勉,可惜,方向似乎有些偏了,尽在些虚无缥缈之处打转。前番其使者竟还敢觊觎《永乐大典》遗籍,其心可诛。”他放下密报,目光扫过卢、史、孙三人,如同利剑出鞘,“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何况此鼾声还夹杂异心,暗中磨牙。朕欲取朝鲜,以绝后患,并获东出之跳板,断建奴一臂。然,如何能‘光明正大’,不使四方藩国寒心,不令朝中清流聒噪?”
如何为一场必然要发动的战争,披上“正义”与“不得已”的外衣,这是一个考验政治智慧与谋略的难题。
孙传庭率先开口,他的声音带着历史的厚重感与新政推行者特有的务实:“陛下,朝鲜自古与中国关系密切,武皇帝时便置汉四郡。其国虽自立,然法理上,长期为中原藩属。可从此着手。可遣使责问李倧不臣之罪,历数其纵容边民越界、贡品怠慢、私通建奴、甚至纵容属下窥探《永乐大典》等罪状,要求其国王入朝谢罪,并割让义州、铁山等边境要地,开放口岸,允我天兵入驻‘协防’。若其应允,则半岛门户洞开,我可逐步蚕食控扼;若其拒绝,便是公然叛逆,藐视天朝,我大军征讨,名正言顺。此乃‘传承历史,宗主之权’,占理为先。”
卢象升接着说道,语气中充满郭嘉式的洞察与决断,仿佛已俯瞰全局:“孙大人所言,乃堂堂正正之师,可立舆论根基。然,仅此或不足,需加一把火,令其自乱阵脚。可令辽东前线,故意示弱,纵放小股建奴余孽,使其窜入朝鲜境内,烧杀抢掠,制造边患。同时,散发檄文,痛斥朝鲜‘勾连建奴,为祸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