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贴着我的后颈响起,冰冷的气流钻进衣领,激得我汗毛倒竖。
没有脚步声,没有气息,它就像是从我自己的影子里钻出来的一样。
我猛的向前窜出几步,同时转身,活棺横在身前,幽冥之力瞬间布满全身,眼中幽光吞吐,锁定了声音的来源。
就在我原先站立位置后方不远处,一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巨树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或者说,一个类似人的轮廓。
它极高,极瘦,像是一具被强行拉长了骨骼的骷髅,套着一件破烂不堪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黑色斗篷。
斗篷的兜帽深深垂下,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下半截。
那是森白带着细微裂纹的骨骼,以及一个勾勒出诡异弧度的下颌骨。
它没有脚,斗篷的下摆空空荡荡,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气中。
一股比这片森林的死寂更加纯粹、更加古老的冰冷死意,从它身上散发出来,与坟墓下的蛮荒威压分庭抗礼,甚至隐隐压制。
“你认识我?”
我紧盯着它,这东西绝非善类。
它身上的死气,甚至比幽冥地府某些积年老鬼还要精纯。
那骷髅般的下颌骨动了动,发出咔哒的轻响,像是骨头在摩擦。
“钥匙承载帝魂的钥匙吾,自然认得。
它的声音依旧沙哑冰冷,不带任何情感波动,那双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我,落在了我手中的活棺上。
“也认得你带来的祭品。”
祭品?它指活棺?
“你是谁?守墓人?还是墓主人?”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与它对话。
这东西能悄无声息的靠近,其实力深不可测,硬拼绝非上策。
“名号早己遗失在时光之外”
它缓缓抬起一只从斗篷袖口中伸出的手,那同样是一只只剩下森白骨骼的手掌,指骨修长,关节分明。
“你可以称吾为骸。”
骸?
倒也贴切。
“你在此等我?”我追问。
它那句终于来了,意味深长。
骸的下颌骨再次动了动,像是在笑,但那弧度只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等?不是感知。帝魂苏醒,门的波动惊醒了沉睡于此的它,也唤醒了吾。”
它的骨手指向那座黑色的孤坟。
“它,才是此地的主人。而吾,是看守,亦是囚徒。”
看守?囚徒?和血月镇那个红袍人类似的身份?
“看守什么?囚禁什么?”
“看守失败的沉淀,囚禁不甘的残响。
骸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那空洞的目光再次落回活棺上。
“而你带来的祭品,是唤醒它最后一丝意识的催化剂。”
我心中一震!
活棺是唤醒坟墓下那东西的催化剂?
“你想让我用这口棺,唤醒它?”
我握紧了活棺,随时准备爆发。
骸缓缓摇头,斗篷无风自动:“非是吾想而是必然。帝魂与祭品齐聚,仪式己然开始。你,无从选择。”
它的话音刚落,我手中的活棺毫无征兆再次爆发!
这一次,不再是冲撞和震动!
“噗嗤!”
一声轻响,包裹棺椁的布条瞬间化为飞灰!
暗红色的棺椁暴露出来,棺盖上的血管纹路不再是发光,而是真正地裂开了!
一道道细密的缝隙出现,浓郁得如同实质的暗红色血雾从缝隙中汹涌而出!
这血雾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和一种疯狂的意念,向我缠绕而来!
同时,一股庞大的吸力从棺内产生,不再是吞噬阴气,而是要將我的血肉、我的灵魂,连同那幽冥帝魂,一起吸入棺中!
它要反噬!
以我为主料,完成某种献祭!
“妄想!”
我怒吼,幽冥大帝的意志全面爆发,与那血雾疯狂对抗。
周身乌光大盛,将侵袭而来的血雾不断逼退湮灭。
但棺内的吸力却越来越大,我的双脚甚至开始微微离地。
这口活棺,在来到这片森林,靠近这座孤坟后,其凶性被激发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没用的”
骸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嘲弄。
“血骸的呼唤源于本质,你的抵抗只会加速仪式的进程。”
血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