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的,深入骨髓。
整个镇子仿佛被一个无形充满恶意的秘密笼罩着,所有人都成了这个秘密的囚徒。
傍晚我回到客栈,老头依旧坐在柜台后,像一尊腐朽的雕像,我径首走向通往后院的小门。
“客官,后院脏乱,没什么好看的。”
老头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透透气。”
我没有回头,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小门。
后院比从窗户看到的更加荒凉,荒草几乎齐腰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一丝极淡的被泥土掩盖的血腥气,我的目光锁定在那口井上。
井口的石栏破损得很厉害,几处裂痕深可见里。
我走近井口,那股熟悉混杂着河腥与怨念的阴寒气息更加明显了。
井口内壁布满了滑腻的青苔,往下看深不见底,只有一股冰冷带着腐臭味的风从井底幽幽吹上来。
我蹲下身,仔细查看井台边缘的湿痕。
那绝不是露水,更像是井水漫上来留下的痕迹。
可井水怎么会无故漫出?
我伸出手指沾了一点湿痕,放在鼻尖闻了闻。
除了土腥味,还有一股极其微弱难以形容的甜腥气。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井内黑暗的水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一个模糊苍白的影子一闪而过!
我猛的站起身,全身戒备。
但井里又恢复了死寂,只有幽深的黑暗。
是错觉?
还是
我没有立刻探查井底,现在不是时候。
我站起身准备返回房间,就在转身的刹那,我的脚步顿住了。
靠近客栈后墙的荒草丛中,半掩着一块残破的石碑。
我拨开杂草,看清了上面的字迹,字迹风化严重,但依稀可辨。
“敕令镇水魅永世不得”
后面的字完全磨损了。
敕令?
镇水魅?
这口井果然不是普通的井,它曾经被封印过,镇压着某种水中的邪魅!
那现在的异常,是因为封印松动了?
还是被破坏了?
我心情沉重的回到二楼房间,夜幕再次降临,黑水镇重新被死寂和黑暗吞没。
我知道,今晚绝不会平静。
果然,深夜时分那诡异的滴水声和脚步声再次如期而至,但这一次我没有只是被动等待。
当那脚步声再次停在我门口时,我悄无声息走到门后,将那张白天偷偷画好蕴含了一丝幽冥气息的窥影符,轻轻贴在了门缝下方。
符纸贴上瞬间,一股微弱的灵力波动散开。
紧接着透过门板,我看到了一副模糊的非视觉构成的影像。
一个浑身湿透皮肤肿胀惨白,穿着破烂旧式驿卒衣服的身影,正首挺挺地站在门外。
它的头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歪斜着,水珠正不断从它的头发和衣角滴落,发出嗒…嗒…声。
它没有脸!
本该是脸部的位置,是一片模糊不清不断蠕动着的黑气!
而更让我心惊的是,在这个水鬼的身后,走廊的阴影里,还站着另一个人。
是那个客栈老板!
他佝偻着背,手里提着一盏昏暗的油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就像一具被操控的木偶,正静静的看着水鬼站在我的门口。
他们是一伙的!
这老板根本就不是活人,或者他己经被完全控制了!
这个发现让我脊背发凉,这黑水镇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门外的水鬼似乎察觉到了符箓的窥探,它那模糊脸部的黑气剧烈翻腾起来,发出一声低沉充满威胁的嘶吼。
而它身后的客栈老板,则缓缓抬起了提着油灯的手,灯光摇曳,映出他嘴角一丝诡异莫名僵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