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微没有动,声音有些干巴巴:“这里不是我的家。”
“法律上,这里是。只要一天没离婚,你一天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女主人?”阮知微细细品味着这三个字,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一个没有丝毫权利,被丈夫冷待三年的“女主人“?”
似乎是看出她的不对,沉宴舟想了想,还是开口:“工作的事,我会处理。翟才锋那边,掀不起什么风浪。”
阮知微扯了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他能怎么处理呢?象以前一样,用权利和金钱压垮他?还是用对付桑絮的手段去威胁他?
这样的帮助虽然有效,但也只是一时的,并不能完全证明她的清白。
“我会自己证明的。”
“你自己证明?”沉宴舟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带着压迫感。
“靠谁?靠那个季豫吗?他一个电视台总监,能有多大能耐?你以为他帮你,是出于什么纯粹的好意?”
他又将话题引向了季豫,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
阮知微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在你眼里,所有人做事都带着目的,所有关系都可以用利益来衡量,是吗?”
她摇了摇头,不想再与他进行这种无意义的争吵,“随你怎么想,我很累,要休息了。”
她转身想走向客房,却被沉宴舟一把拉住手腕。
“你就这么不愿意待在这里?”他盯着她,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收紧,“这里的一切,哪一样亏待你了?”
“没有亏待。”阮知微试图挣脱,却徒劳无功,“这里很好,很奢华,很符合你沉总的身份。但它没有温度,沉宴舟,这里冷得象冰窖。这三年,我每一天都住在我们曾经的婚房里,守着空荡荡的房子,每一天都象是在坐牢。”
沉宴舟看着她眼底的痛苦,心脏象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想到她口中说的房子,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那间房子还是他刚开始创业的时候买的,后来有钱了之后买下了博越华府。
可是程野出事之后,她就再没回过博越华府,每天都在曾近那套房子里,将自己困在那方圆之地。
但他很快恢复如常:“那个房子以后别去了,住在这里吧。”
阮知微点点头,本来她也没想过要回去。
最终,他只是松开了手,语气生硬地转开了话题:“我提前让她们温了粥,你要是饿了可以去喝一点。”
阮知微愣了一下,随即心底泛起一丝苦涩。
这算什么?关心?
他总是这样,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可她早已不是那个会被他一点点温情就哄好的阮知微了。
“谢谢,我不饿。”她淡淡地拒绝,径直走进了客房,关上了门。
门外,沉宴舟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烦躁地扒了一下头发。
阮知微在客房浴室里撑着洗手台,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
好瘦。
她想起刚才那个未接来电,季豫应该是有了新发现。
但现在手机还在主卧,她暂时拿不回来。
门外传来敲门声,佣人端着姜茶:“太太,先生让送来的。“
“放着吧。”她没开门。
佣人将这边的情况汇报给沉宴舟之后,就退出书房了,沉宴舟掐灭手中的烟,拨通何秘书电话:“查一下季豫最近在接触什么人。”
第二天一早,阮知微很早就醒了。
她走出客房,发现沉宴舟竟然还在家。
他坐在餐桌前,面前放着咖啡和文档,似乎正在处理公务。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
“醒了?”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仿佛昨晚的争执从未发生,“吃完早餐,我送你去电视台。”
“不用。”阮知微拿起自己的包,“我自己可以去。另外,我今晚回民宿住。”
沉宴舟放下咖啡杯,发出清脆的声响,眼神沉了下来:“我说过,让你住在这里。”
“我也说过,那里不是我的家。”阮知微毫不退让地看向他,“调查期间,我需要静心整理材料,那里更合适。”
“这里不够你静心?”
“这里有你。”
这句话噎得沉宴舟一时语塞,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
她就这么不想看到他?
“阮知微,你非要跟我唱反调是不是?”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阮知微不再看他,转身走向玄关。
“沉总日理万机,不必在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看着她毫不尤豫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