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队员让出位置。
“阿丽娜说过,这片林子的雪能盖掉脚印。”
她突然低声说,声音轻得像雪落,“可惜盖不掉血腥味。”
没人接话。大家都知道阿丽娜的事,知道那个善良的姑娘,是怎么倒在捕杀队的枪口下的。
“罗德岛的人在右翼!”
有个整合运动队员指着雪地上的一串战术靴印,“他们好像在清理落单的捕杀队。”
盾卫队长眯起眼。他见过罗德岛的制服,深灰色的防寒服上绣着个奇特的标志,听说那些人里有不少是医生……
一个老盾卫沉声道,他的盾面上有个很深的弹坑,是上次在峡谷里被坦克炮轰的,“刚才有个戴护目镜的小子,帮我狙掉了背后的枪手。”
话音刚落,右侧的松树林里传来几声闷响。
五个穿着罗德岛制服的人从树上跳下来,落地时在雪地里砸出浅坑,为首的干员摘下护目镜,露出张带着冻伤的脸。“整合运动的朋友,”
他的声音有点哑,“我们清掉了右翼的机枪点,但弹药不多了。”
塔露拉抬眼看他,掌心的火焰没再亮起。“你们可以走。”她说,“这里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走不了……”护目镜干员苦笑一声,从背包里掏出几盒绷带扔过来,“我们可都是感染者!我们队里有三个医生,他们还在后面给伤员包扎。”
爱国者突然开口:“医疗兵,退后。”他的长戟指向密林深处,“战斗区,不安全。”
护目镜干员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谢谢。”他转身对身后的队员打了个手势,“掩护医生撤到第二道防线,我们留下帮忙。”
这是种很奇妙的默契。没人说“合作”,却都默认了彼此的位置——整合运动的近战队员顶在最前,盾卫护住侧翼,罗德岛的人用精准的射击清理远处的威胁。有个罗德岛女干员的枪卡壳了,旁边的整合运动队员立刻把备用的步枪扔过去……
盾卫的水袋冻住了,塔露拉抬手用火焰烤化了冰,递过去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套,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又忍不住往对方的方向瞥了一眼。
“博士呢?”有个年轻的罗德岛干员突然问,“刚才还看见她往中心地带走了。”
护目镜干员皱眉:“别管,她现在……有点不一样。”
他们说的“不一样”,是指博士突然暴涨的战斗力。
早上还有人看见她因为踩滑摔进雪堆,此刻却听说她一个人了毁捕杀队的几辆装甲车。
有人猜测是用了什么新药,有人说他藏了底牌……
“快看!那是什么?”
有人指着天空。只见雪地里突然腾起一片黑色的雾,雾里飘着像雪花一样的东西,却是纯粹的黑,落在雪地上,瞬间就冻出一个个小冰坑。
“快!就在前面!那白发小子落单了!”
三个穿着民间武装制服的青年在雪地里狂奔,他们的靴子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为首的壮汉扛着火箭筒,炮口还在冒烟,刚才他们用一发火箭弹炸毁了一间感染者的藏身木屋,却只找到几个吓得发抖的老人。
“妈的,白跑一趟。”一个瘦高个踹了一脚旁边的松树,积雪哗啦落下,灌了他一脖子,“还好撞见这个落单的,看他那身白衣服,肯定是个值钱的感染者!”
他们跟着一串孤零零的脚印来到一片开阔地。
这里的雪很平整,只有一个人站在中央,背对着他们,白发在风雪里飘动,像一蓬燃烧的雪。
“就一个?”壮汉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笑了,“老天爷都帮咱们!杀了他,割下头去换军功!这小白脸看着像个头目,说不定能换个官职!”
瘦高个举起步枪,瞄准镜里映出凯文的背影。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片开阔地四周都是密林,按理说这么显眼的目标,早该发现了,怎么会留给他一个民间武装?
“管他呢!”另一个青年已经扣动了扳机,猎枪的霰弹在雪地上划出扇形的弹道,“先打再说!”
霰弹在距离凯文五米的地方突然消失了。没有火光,没有声音,就像被无形的黑洞吞噬。三个青年愣住了,举着武器的手僵在半空。
“怎么回事?”瘦高个的声音发颤,“我的子弹呢?”
凯文缓缓转身。他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像深不见底的冰窟。
“你们刚才炸了一间木屋,对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里面有个抱着玩具熊的小女孩,她才五岁。”
“少废话!感染者都该死!”为首的壮汉扛起火箭筒,瞄准镜里的白发青年一动不动,像尊雪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