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
荆青冥并未理会他们,他的目光依旧落在林风身上。“看,这就是你现在的‘用处’。”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林风和外来的那几个修士耳中,“用你的存在,告诉所有来访者,此地,由我荆青冥立规。顺者,可入花境交易、求存;逆者……”
他没有说下去,但目光扫过林风脖颈上的项圈,意思不言而喻。
林风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巨大的屈辱感几乎要将他吞噬。他仿佛又回到了新生大比的看台上,被那枯木兽像一拳砸碎所有骄傲;又回到了葬神渊旁,看着自己的本命灵剑在白莲光华下寸寸碎裂……而现在,他连最后一点体面都被剥夺殆尽,在曾经的“同辈”面前,以最不堪的姿态,成为了规则的“展示品”。
那几个外来修士更是头皮发麻,不敢多看,匆匆对着荆青冥的方向躬身行礼,然后小心翼翼地绕开这片区域,向着远处那笼罩在朦胧光晕中的花境主城方向飞去。
现场,再次只剩下荆青冥、枯木卫,以及跪在地上,将头深深埋入尘土中的林风。
枯藤项圈摩擦着他脖颈的皮肤,带来冰冷而真实的束缚感。
他,林风,成为了无间花境的守门犬。
风声呜咽,卷起地上沾染着暗沉污渍的尘土。门关前扭曲的光影微微晃动,如同水波般荡漾,偶尔会闪过一些来自虚空深处的、不可名状的破碎景象,那是封印尚未完全稳固的迹象。
林风维持着跪姿,头颅低垂,长时间的固定姿势让他全身的肌肉都在酸痛抗议,尤其是被废掉的丹田气海处,时不时传来阵阵空虚的绞痛,提醒着他已然失去的一切。修为尽废,道基崩毁,他现在甚至连最基础的引气入体都做不到,与凡人无异,不,甚至比凡人更不堪——他背负着“守门犬”的耻辱印记。
脚步声再次靠近,这次略显轻盈。
林风没有动,他已不在乎来的是谁。无论是荆青冥本人,还是那些没有神智、只会执行命令的枯木卫,亦或是花境内那些投靠了荆青冥的“污染者”,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他活着的每一刻,都像是在被凌迟。
来人在他面前停下,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草药与某种奇异清香的气息传来。
这不是荆青冥,也不是枯木卫。
林风终于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素净的衣裙,裙摆沾染了些许泥泞,却依旧能看出原本不俗的材质。视线往上,是一张苍白而憔悴,却依旧能看出昔日清丽轮廓的脸庞。
苏清漪。
她站在那里,手中提着一个粗糙的木制食盒,眼神复杂地看着跪在地上、形容枯槁如同老叟的林风。那眼神里,有怜悯,有愧疚,有物伤其类的悲哀,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分辨的……释然?
“林…林师兄……”苏清漪的声音干涩,带着犹豫。
林风空洞的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像是死水中投入了一颗小石子,但很快又恢复了死寂。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沙哑道:“苏师妹……哦不,现在,我该称呼你什么?花境的……客人?还是……与我一般的……囚徒?”
他的话如同毒刺,狠狠扎在苏清漪的心上。她的脸色更加苍白,握着食盒的手指微微收紧。
自从家族在污染潮中损失惨重,而林风背后的净化派袖手旁观后,她便在绝望与悔恨中挣扎。天火遗迹之局,她被骗作阵眼,险些成为献祭品,是荆青冥破局,但也彻底碾碎了她最后的希望。事后,荆青冥并未杀她,却也未曾给予她任何特殊对待。她和其他一些失去依靠、又未被花境接纳的修士一样,在花境外围的缓冲区艰难求存。
她看着林风,这个她曾经以为可以依靠、不惜背叛婚约去攀附的天骄,如今落得如此下场。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又何尝没有她自己的选择?
“我…我给你带了些吃的……”苏清漪避开林风那刺人的目光,将食盒放在他面前的地上,动作有些仓促。“还有一些…普通的伤药……”
食盒粗糙,里面的食物也只是最普通的灵谷杂粮,对于曾经享用宗门资源的他们而言,堪称简陋。伤药更是低级,对林风被废的修为毫无用处,顶多缓解些皮肉之苦。
林风看着地上的食盒,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带着癫狂的意味,在空旷死寂的门关前回荡,显得格外瘆人。
“哈哈哈……吃的?伤药?”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混着脸上的尘土,形成污浊的痕迹,“苏清漪啊苏清漪,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你以为,这点廉价的怜悯,能改变什么?能弥补什么?”
他猛地止住笑,死死盯住苏清漪,眼中燃烧着怨毒:“看看我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看看我!我们都是失败者!是被荆青冥踩在脚下,用来彰显他力量的可怜虫!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苏清漪被他吼得后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