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见我久久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蒲萨不免迷惑的抬头望向我。
盯着他一开一合的嘴巴,我不动声色的偷摸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随后故意龇牙咧嘴的露出轻笑:“想知道啊?想知道就剥个鸡蛋给我,嘴里没味儿,我没兴趣给人指点迷津!”
“嗯哼?”
蒲萨的瞳孔立马瞪圆。
这还是早上我俩碰面以来,我看到他脸上出现的唯一的一次变化。
或许我赌对了!
“摆谱的话,那您自便,实在不行,你可以现在就喊什么警务所、防暴队的都过来,给我铐起来!再不济,你自己不也有功夫吗?给我反扭着送到银河集团去,这些对你来说不是易如反掌的吗?”
我从裤兜里掏出烟盒,自顾自的叼起一支。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变化?明明刚刚见我的时候,你是恐慌、无奈且带着一丝窘迫的,为什么在短短的时间内,你又变得从容镇定了?难道你的帮手到场了?”
凝视着我的双目,蒲萨先是上下打量几眼,随后又扭动脖颈来回张望,下意识的观察周围过来过去的行人。
有点意思,他既没想把我抓去银河集团,也没想过要利用身份压我。
那么这家伙就一定是企图我身上的某个点,既然他有所求,那就证明我和徐七千他们几个暂时是很平安的。
打定好主意后,我点燃烟卷,仰头徐徐吹了口白雾。对于他的问题视若无睹。
“你是笃定我用身份压你的话,你会被人很快保出来,还是认为你有本事再次从银河集团的手底下逃走?”
蒲萨沉默几秒,再次抓起颗茶叶蛋,一边照着个桌角轻磕一下,一边直愣愣地盯着我,似乎打算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还是那句话,想知道答案,就受累动动你发财的金手。”
我将目光投向了他手中的茶叶蛋。
“呵呵,你是第一个事事都想压我一头,第二个让我无奈到想笑的人。”
蒲萨摇了摇脑袋,剥掉壳的茶叶蛋在他的指尖转了半圈,酱色的蛋白蹭上点他袖口的灰,他却毫不在意,只是瞳孔里的那股子漫不经心早没了,多了几分探究。
我夹着烟卷的手指紧了紧,烟蒂烫到指尖才猛地回神,赶紧往桌沿磕了磕烟灰,烟灰跟他刚才掉的蛋壳碎混在一起。
“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将茶叶蛋往我面前推了推,声音里带着点不耐烦,但却又没真的催促。
我瞅着那枚茶叶蛋,心里头的那点盘算又过了一遍,从他愿意剥蛋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场对峙我已经占了半分先机。
我没急着拿鸡蛋,反而重新叼起根烟点燃,深吸一口,烟味呛得我喉咙发紧,却故意不紧不慢的吐着烟圈,让白雾飘向他。
他条件反射的偏了偏脑袋,眉头皱了皱,这细微的动作让我心里更有底了。
之前被他勾着肩膀、逼得没辙的恐慌劲儿早散了,现在满脑子全是怎么把话绕到点子上,又不能露半分破绽。
“其实也没啥特别的。”
十几秒过后,我终于开口,声音故意压得低了点,仿佛是怕被旁边吃早餐的人听见:“你想啊,这世上哪有真正没敌人的横主儿?不管是人还是混的圈子,只要手里攥着好处,就肯定有人眼红,有人想把你拉下来,你老大不小的人了,肯定懂这个理儿!银河集团再横,还能把全国的同行都压下去?总会有几家看他们不顺眼,想找机会踩上一脚的吧?”
话说完,我端起他脸前的豆浆嘬了一口,滚烫的豆浆滑过喉咙,烫得我舌尖发麻,可余光却自始至终没离开过蒲萨的膝盖。
这是我早就盯好的“信号”,只要他膝盖微微一弯,打算站起来,就说明我这话有误赌错了,他根本不吃“银河有对手”这套,那我就得立马喊李叙文救场。
可蒲萨并未动弹,只是死死凝视着我,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敲,那节奏忽快忽慢,听得我心里有点发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拿起被我抿了一口的豆浆,灌下去一小口:“你的意思是真有人在背后给你撑着?你能躲在市区内我就感觉他背后肯定存在着一只大手,看来”
我没接话,大大咧咧咬了口茶叶蛋,蛋黄的咸香混着酱油味在嘴里散开,我故意将咀嚼的吧唧声音弄得大了点。
我知道,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松口,得让他接着猜,猜得越多,他心里的疑团就越大,我就越安全。
“对方怎么称呼?”
蒲萨皱了皱眉头又问。
“你会告诉别人你在银河集团的身份么?亦或者告诉我这市区还藏着多少你们银河集团的人,他们的联系方式都是啥吗?都是一米多高的成年人,咱别总唠那些粘牙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