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譬如她吃饭的劲儿,乍一眼看过去,跟军营里的愣头青年有什么不同?何来半点女儿家的矜贵?
裴彻只顾着观察云昭的动静,等他留意餐桌上的食物时,赫然少了一半。
裴彻霎时无语,此时也顾不上观察云昭了,连忙执起筷子。
再不吃,就什么都没了。
直至桌面上空空荡荡,云昭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
有了饱腹感,那些疲倦与困顿一扫而空,云昭的智商也终于回来了。
她淡定抬眸:“郎君说帮我甩掉尾巴,实际上却带我到这吃饭。看似甩掉了尾巴实则不然,等出去尾巴又会跟上了吧?”
裴彻不置可否:“跟你的不止义父的人,还有另一拨神秘人。建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甩得了狼甩不了虎。想跟你安静聊一聊,只能来这里。”
“!”云昭瞬间瞪大了眼睛。
“两拨人?”云昭挑眉,“不可能啊,从头到尾只有玉公的人才对。”
“宫墙外踩断树枝的,和后来跟上来的不是一路的。”裴彻笃定的回答。
云昭忍不住头脑风暴。
还有谁会在这个节骨眼盯梢自己
难道是兄长!
“啪”
云昭想的正出神,对面裴彻冲她脑门弹了一粒炒松果。
云昭吃痛地捂住脑门,一脸无语地望着他。
“你做什么?”
“别忘了你现在是刀俎上的鱼,心里酝酿什么坏水最好都跟我交代,否则我就揭发你的身份,让你死。”
“”云昭。
“你来玉府做什么?”
“我”
“静姝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她”
“你们兄妹贸然接近琅铮玉氏,究竟有什么目的?”
裴彻一句句逼迫,云昭压根没有回答的余地。
“沉默是什么意思,我自认已经给了你足够的耐心,若你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那我就顺了你的心愿。”
云昭叹气。
“郎君既然要听真相,在下不敢隐瞒,只不过郎君也要给在下一个气口。”
裴彻点头摊手:“你说,从现在开始都是你的时间。”
面对如此任性且无法按常理揣度的对手,云昭是真的没辙了。
好一会儿,云昭才整理好思绪正式开口。
“不知郎君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裴彻挑眉:“现在是我审你,你只要回答我就好。”
“郎君只要解决在下这个疑惑,在下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裴彻无语地扯了扯嘴角:“你可真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还有,莫要再‘在下在下’的,每听一次老子就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云昭:“”
裴彻埋汰够了,这才慢悠悠的开口:“上次玉澄的释褐宴咳,总归那我就起了疑心。”
裴彻也不藏着掖着,总归虽然那时候云昭在玉攸宁的掩护下顺利地瞒住了身份。
但裴彻向来不是个容易被说服的,一旦起疑又怎么是三言两语就能平?
故而在云昭邀约他到秣陵酒肆的隔日,裴彻便让亲信到汝南去打探了。
之前他不曾对这纸婿郎的身世有过多关注,只知道他出身寒门。
这次专门去调查才知道,原来他竟然是昔日晟朝罪人庸官云庸之后。
云庸留有一双儿女在世,随祖母隐姓埋名至汝南在此安家。
对外也只称祖母是颍川庾氏旁支,父亲这一脉的却是只字未提。
即便是周遭邻里对他们的身世也并不清楚。
还是裴彻的人在他们家房梁听了几个日夜,才在云昭祖母和忠仆的聊天中获悉一二。
之后自然就是快马加鞭地回来禀报。
裴彻证实了心中所想,云昭果然是女子,他的感知并没有错。
不过她一介女流为什么会来这里,真正的云樾又去了哪里?
知道了云昭的身份后再回想玉攸宁的举动,就很难再把她当成什么也不知道的了。
玉攸宁定然知道云昭的身份,甚至还帮着她隐瞒众人。
若是这样,玉攸宁这些天的变化就说得通了。
毕竟之前她可不敢顶撞玉澄,悖逆父母。
而今,为了保护云昭她的底线是一破再破。
当然,这只是跟以前的玉攸宁相比,而非跟旁人。
再仔细推想,一切应该是从云樾擅自离府归宁开始的吧?
不过那时候他已经被押到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