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的告诉自己,他的离开是好事,这意味着一切回到了正轨,回到了她最初设定的"游戏规则"。
可心底那个空洞的声音,却在不断地反驳着。
放在腿上的会议记录似乎会烧人,让舒榆感觉到无所适从。
到最后,她也只是发了一句,“你的会议记录落在我这了。”
过了很久,那边回,“好,一会我会让秘书来取。”
舒榆看着李璟川回的并不带什么感情色彩的话心里一堵。
不是他亲自来吗。
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一样,手机信息提示音又响了一声。
这回附带着一张照片,“这几天有点忙,等我。”
明明还是和刚刚一样就几个字,可舒榆却像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了,手机往沙发上一撇,用手背贴着自己的双颊,企图降低突升的温度。
不一会又把手机捡起来,双手放大看李璟川发来的图片。
办公桌上几乎被文件堆满,他的秘书站在一旁递着需要他签名的文件,对面还坐着另一个干部。
原来他这几天都是在忙。
这个认知让舒榆空落了几天的心突然被填满。
她放下手机仰头,用那册会议记录盖住自己的脸。
完蛋了舒榆,你要栽了啊。
—
另一边,李璟川在刚收到舒榆信息的时候愣了一下。
回完信息,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已经跟了他五年的秘书。
“庄儒,你落东西了?”
秘书庄儒还在整理李璟川签完的文件,闻言手一抖,差点把刚整理好的一部分掉在地上。
李璟川对面的干部是张书记,看着庄儒心虚的样子眉头一皱,“什么东西落了?落哪了?跟这次规划有关吗?”
张书记四十岁左右,平常的时候很好说话,但涉及到工作的时候一丝不苟极其严厉。
他以为庄儒是将什么重要的文件丢了,刚想斥责,就被李璟川打断。
“不是跟规划有关的,只是我的一个小东西。”
张书记这才松口气,听到不是跟工作有关的一下又变得笑呵呵,“哦,我说庄儒不能这么粗心嘛,不过庄儒啊,我跟你说,你跟李市长这么多年现如今可得更注意啊,咱们这个工作性质你也知道的,丢个文件可是要命的。”
李璟川低低的笑了一声。
张书记开始说他曾经还是个小官员的时候丢了个文件的事以此想来提醒一下庄儒,他一边说,庄儒一边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李璟川。
众所周知,张书记这人没别的爱好,就是爱讲点自己年轻的事,一说起来滔滔不绝。
庄儒并不想听,他分明就是要帮他们家市长大人啊。
作为市长大人跟随五年的贤内助,可以说李璟川想什么他一个眼神就知道。
于是他便在离开的时候,故意的将那份并不重要的只有一张漓江会议记录的文件夹落在那位舒小姐的家里。
刚刚李璟川帮他解围,分明是知道他什么心思。
但看到李璟川并不搭理他,庄儒想哭。
岁月静好,只有他在负重前行。
——
就在舒榆努力调整心态,试图重新找回创作节奏时,她接到了快递驿站的电话,说有一个她的包裹。
她有些疑惑,最近并没有网购。带着一丝好奇,她去了驿站。
包裹不大,但包装得很仔细。
拆开外层纸盒,里面是几个设计精美的木质盒子,打开一看,舒榆愣住了。
盒子里整齐地摆放着几种她之前只是在闲聊中,对他随口提过一句"想尝试看看"的新型矿物颜料和特种画纸。
这些材料在国内并不常见,价格不菲,搜集起来也需要费一番功夫。
附着一张简洁的卡片,上面是那熟悉而有力的字迹:
"听闻这些适合你的新系列,望顺利。李璟川"
没有多余的问候,没有期待回应的暗示,只是这样一份恰到好处、投其所好的礼物。
舒榆拿着那张薄薄的卡片,看着眼前这些她曾无意中提及的画材,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他离开了,干脆利落,仿佛从未打扰。
可他留下的影响,却无孔不入。
他记得她随口说的话,了解她创作的需求,甚至在她试图将他推远之后,用这样一种不施加压力、却绝对用心的方式,再次宣告了他的存在。
他没有纠缠,却让她无法忽视。
他没有靠近,却让她开始想念。
她站在驿站的门口,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手里捧着那份来自江市的包裹,却感觉心头沉甸甸的,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被珍视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