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一夜未眠。
她的大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复盘着所有可能的救治方案。
外伤?内出血?还是伤及了中枢神经?
不同的伤情需要不同浓度的灵泉水和不同的施救手法。
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她绝不允许有任何失误!
当东方的天际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时,飞机终于开始缓缓下降。
舷窗外不再是平坦的华北平原,到处是连绵起伏、被晨雾笼罩的绿色山峦。
南疆,云州。
到了。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云州军用机场的跑道上。
舱门打开,一股湿热的、带着泥土和草木芬芳的空气扑面而来。
周苏苏抱着已经睡着的安安,第一个走下舷梯。
停机坪上,一辆军用吉普车和一位军官早已等候多时。
“是嫂子吧?”
中校快步迎了上来,对着周苏苏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他的脸上带着军人特有的刚毅,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却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和悲伤。“我是南疆军区作战参谋,高建军!”
“我代表军区来接您和小侄女。”
周苏苏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她从对方那过于沉重的语气里,嗅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
“我先生陆战他怎么样了?”她开门见山,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
高建军的嘴唇动了动。
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
他沉默了半响,像是在斟酌用词。
最后,他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
那几句话,像几把沉重的铁锤,狠狠砸在周苏苏那颗刚刚建立起希望的心脏上!
“嫂子,您要有个心理准备。”
“陆营长他虽然经过我们医院的全力抢救,已经保住了性命。”
“但是,他脑部受到了剧烈的震荡和撞击,颅内大面积淤血,压迫了神经中枢……”
“医生说,他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