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都要平静，却也都要空洞。
“苏队。”
苏梦璃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下次来如果还是问这些。”林天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首接问就行。不用勉强自己靠近。”
“我脏。我知道。”
说完，他彻底没了声息，仿佛真的睡着了。
苏梦璃的指甲深深掐入手心，巨大的酸楚和愧疚瞬间淹没了她。
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她没有勇气回头，也没有勇气再说什么，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拉开门，走了出去。
病房门轻轻合上。
就在门关上的刹那，病床上的林天缓缓睁开了眼睛。
窗外昏暗的光线落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没有一丝光亮。
嘴角那抹己经干涸的污渍，像是一个丑陋的烙印。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包扎好的手，放到眼前，静静地看着。
然后，他又伸出舌尖，极其轻微地舔了一下自己干裂的嘴唇，仿佛在回味那残留的、绝望的苦涩。
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但他强行压了下去。
恶心吗？
当然恶心。
但更恶心的是，这种恶心，竟然开始变得有些习惯了。
他甚至能清晰地分辨出，这次“养料”里蕴含的绝望，比上一次似乎更加浓烈和“新鲜”一点。
这个发现让他从心底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和自我厌恶。
他闭上眼，将那无尽的冰冷和黑暗重新锁回眼底。
市局，技术科会议室。
气氛凝重而紧张。
苏梦璃带回来的证物——那块布料，被立刻送进了痕检和生化实验室进行最优先的检测。
而她录下的林天的话，则被反复播放分析。
“七号池”、“活性衰减”、“抽取”、“养分”这些词让所有在场的刑警都感到脊背发凉。
“结合林天之前提供的‘水下’、‘循环’、‘痛苦声音’等信息，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凶杀案或者非法拘禁案。”
一位老刑警沉声道，“这听起来更像是一个系统性的、持续性的、规模不小的犯罪窝点。”
“像是在做什么非法实验，或者更邪门的东西。”另一个年轻警员补充道，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技术员老王根据林天的描述，迅速调整了筛查参数。
“重点搜索符合以下条件的场所：拥有大型循环水系统、多个储存池或处理池、较为隐蔽、近期有异常能源或用水记录、注册信息可疑。特别是名称或内部可能带有数字编号的！”
庞大的数据库再次运行，地图不断缩小范围。
“两处私人水产养殖实验室的嫌疑上升了！”
老王指着屏幕，“其中一家，‘绿源生物科技’，注册的经营范围是高端水产育种和生物酶提取，但他们的用水量和用电量远超正常养殖所需，而且其法人代表名下还有一家废弃的化工厂，那个化工厂的老旧图纸显示，它有一个庞大的地下废水处理系统，包含多个编号的沉淀池！”
另一个技术员也喊道：苏队，痕检那边有初步结果了！
那块布料上深褐色的痕迹，确认是人体组织和血液的干涸混合物，而且经过了某种强氧化处理，所以颜色发黑发暗，难以辨认。
更重要的是，上面检测到了微量的特殊化学残留物——一种常用于工业水处理杀菌的强效化学品，这种化学品因为对环境有害，己经被明令限制使用多年了！
所有线索，仿佛瞬间汇聚！
“绿源生物科技废弃化工厂的地下处理系统编号池水处理化学品”
苏梦璃眼中猛地爆发出锐利的光芒，“就是这里！大概率就是这里！”
她立刻起身，雷厉风行地下达命令：立刻部署行动！一队人，便衣先行，对‘绿源生物科技’及其关联的废弃化工厂进行外围侦查，动用无人机和热成像，务必小心，绝不能打草惊蛇！
二队，申请搜查令和突击行动许可！通知特警支队，随时准备支援！要快！
“是！”众人领命，迅速行动起来。
会议室里瞬间空荡下来，只剩下苏梦璃一人。
她撑着桌子，缓缓坐下，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破案的曙光就在眼前，可能是一个惊天大案的突破口。
可她的心情却无比沉重。
每一次进展，都踩在林天的痛苦和自我毁灭之上。
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是她和林天曾经的合影，照片上的他笑容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