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男生?”
攸宁顿了一下,话在这里卡了壳。
这个问题太偏离她的生活,她还从未思考过。
所幸胥淮风帮她解了围:“差不多行了,别祸害别人家孩子。”
大概看攸宁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杨峥也觉得有些无聊,干脆玩起了手机:“总感觉你不大爱说话呀,不会是我吓着你了吧?”
的确有这样一方面的原因,眼前人一副吊儿郎当公子哥的模样,让攸宁有些难以接受。
但最主要的还在于她自己:“我普通话讲得不好。”
所以不敢说话,尽可能地用最简练的语言表达。
许是她声音太小,杨峥开了盘游戏并未听见,反而是身旁的人道:“那你觉得他普通话讲得怎么样?”
攸宁抬头,看见胥淮风正在沏一壶新茶,茶汤是淡淡的粉色,一时之间花果飘香。
“很好,很标准。”
“他祖上是做船舶生意的,十五岁才从津海来的京州。”
胥淮风扬了扬嘴角,一只修长笔直的手斟了杯新茶,换到了她面前:“他原先讲话一股煎饼果子味儿,但你也看见了,他的话不是一般的多,不到半年就能用京片子骂人了。”
攸宁有些惊讶:“真的吗?”
“不信的话,我让他讲一段单口给你听听。”
她以为胥淮风仅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真的喊停了玩得起兴的杨峥,等戏台上的青衣摇着水袖退场后,让他上去来了段刘宝瑞的《斗法》。
那话怎么说来着,是地地道道的童子功。
听见戏台上的这出后,许多人都凑了过来,包括刚才在庭院玩牌的周望尘和贺承泽。
攸宁以前从没听过相声,在台上台下的吹嘘捧场声中笑得前仰后合。
却丝毫不知道,杨峥虽是个不折不扣的混子,但在京州还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如今也仅有胥淮风能支得了这人来上一场。
—
一段表演落幕。
攸宁回头才发现胥淮风已不在身边。
贺承泽见她在寻找什么:“小三叔刚才出去了,好像是要拿什么东西。”
今年中秋来得偏晚,夜里降温,空气凉了不少,大概与岭南最冷的时候差不多。
她逆着人们汇集的方向行走,沿着他们来时走的路寻找。
从喧嚣的舞榭歌台离开,进入了一片空旷、幽深的天井,木樨叶散落一地,空中弥漫着一股草本植物的气息。
小桥流水旁有处八角亭,月光绕过石柱洒在男人的身上,像是披了一层朦胧的纱。
那种感觉再次袭来,不安、惶恐、一触即破,以至于直到听见说话声,攸宁才注意到亭子里还有其他人。
“淮风哥,最近上了一部不错的电影……”
女人的声音里满怀希望,却被胥淮风的一句话轻易击碎:“你不该这么叫我。”
就在女人还要说什么时,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仅应了一句便落荒而逃。
天公不作美,不知从何处飘来了片云,圆月半遮面。
攸宁只看到了墙角处一闪而过的红色裙角,再抬头发现胥淮风正转过身来瞧她。
他踩在木樨叶上走过来,每一步都会发出吱呀的声响:“杨峥讲完了?”
光线斜照,将他侧身映的明亮,最清晰的是耳朵的轮廓,天轮尖角将皮肤撑出淡淡的粉色。
攸宁一时呆滞,胥淮风已经站到了她面前:“怎么了,想要说点什么?”
她迅速低头,藏住发烫的脸颊:“没……没有。”
“那就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了。”
胥淮风轻嗤了一下,仅一声便让她心脏好似骤停。
于是她胡乱讲了句:“他是你的好朋友吗,杨峥?”
杨峥性格洒脱、无拘无束,看起来实在不像能和胥淮风讲到一处去的人,但两人关系偏偏不错。
他并未立即回答:“是不是学校生活不大适应?”
攸宁沉默了片刻,如实应了下来。
自从到了京州,尽管有老太太陪伴、胥怜月安排,胥淮风却是第一个过问她生活如何的人。
“宁宁,你要知道,有的时候人总得有那么一两个朋友。”
才不至于显得那么形单影只。
攸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再抬眸却好似从他眼中看到一种荒凉,不过仅是一闪而过的存在。
胥淮风从怀里拿出一只包装精致的礼盒,递给了她:“给你的,中秋礼物。”
“谢谢小舅。”攸宁有些受宠若惊地接了过来。
这才想起贺承泽刚才说他出去是要拿什么,原来竟是给她的礼物。
“我现在可以拆吗?”
“你的东西你做主。”
绸缎系成了蝴蝶结样式,盖子掀开后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是一部款式最新的智能手机和一张电话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