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儿子都成家了,以后家产咋分?”
她本以为他会含糊过去,或者至少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没想到那老东西脱口就说:“分家?那我肯定跟着青山过。家产八成归他,长冬能拿两成,青山才是我亲生的。”
他话说得理所当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赵引娣当时脸都僵了,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
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她强撑着应了两句,转身进屋时,手都在抖。
心里却像被刀捅了。
她知道,从那天起,她在这家里,就再也不是个“正头妻”了。
现在听赵苏苏提家产,那句话又在耳边炸响。
凭什么?
好啊,好啊!
这一家子姓赵的才是自己人。
她嫁进来十几年,起早贪黑洗衣做饭,带大两个孩子。
到头来,在他们眼里,她和长冬,连外人都不如?
她不是没付出过,不是没咬牙熬过那些苦日子。
可这一切在赵家人眼中,似乎都不值一提。
他们只看得见血脉,只认得姓氏。
她和长冬,就像两根寄生在大树上的藤蔓。
哪怕缠得再紧,终究是外来的,不配分得半寸树荫。
当年赵大川娶她的时候,信誓旦旦说:“你俩就是我亲骨肉,我待你们和青山一样!”
她当时信了,真的信了。
为了这句话,她甘愿放下娘家的牵挂,拼了命地融入这个家。零点墈书 首发
哪怕受尽冷眼,也咬牙忍着。
结果呢?
就这?
她的付出被当成理所当然,她的委屈无人问津。
如今赵苏苏一句话,就把她十几年的辛劳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赵苏苏懒得搭理她们。
这母女俩平时就没给她过好脸色。
刚被她敲了一笔,心里正憋火呢,能给好脸色才怪。
她才懒得哄着捧着这对母女。
平日里许玉珠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她早就看腻了。
如今她手握筹码,自然不必再装乖卖巧。
至于她们恼不恼?
关她什么事?
她不报复回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这事拖不得,明天一早,来我家办了。我今天懒得做饭,你们自己弄。”
她一摊手,干脆耍起无赖。
她就是要逼她们低头,就是要看她们在自己面前乖乖听话。
做饭?
她现在连动根手指都嫌累,凭什么还要伺候她们?
让她动手?
门儿都没有。
许玉珠气得直哆嗦。
可过了几秒,反倒冷静了。
起初,她气得浑身发抖,手指攥得死紧。
胸口像被石头压住,喘不过气来。
可她终究不是冲动的人。
几息之间,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她陷入被动。
她不能在这节骨眼上乱了阵脚。
“行,我明天去。正好查查你说的这事是真是假,万一真能拿捏住婆婆,那三十两花得也不亏。”
她不信赵苏苏真有本事拿到家产。
但她也清楚,眼下最明智的做法,是先按兵不动,摸清底细。
三十两虽多,但若真能借此扳倒赵引娣,掌握家中大权。
那这笔钱也算投资。
她才不信赵苏苏嘴里那套。
那个女人一贯油嘴滑舌,满口谎言。
许玉珠打小就在她眼皮底下长大,深知她那套伎俩。
装可怜、博同情、背后捅刀子,哪一样她没玩过?
如今突然冒出家产之事,分明是想借机捞钱。
三十两?
真要为哥哥婚事掏出这么多?
凭什么?
她越想越觉得荒唐。
三十两银子,够普通人家过上两三年了。
她攒这笔钱,是打算将来给哥哥娶亲用的。
如今赵苏苏一张嘴就要拿走,还说得理直气壮!
当初说好给两成分红,说白了就是找个由头,往赵苏苏碗里多添点“好料”。
结果呢?
全被金宝那小馋猫一扫而光!
想到这事儿,她胃里都冒酸水。
一想到这儿,她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当场吐出来。
她本来就没打算真给多少。
打的主意就是等孙木匠一走,哥哥的亲事一落定,立马跟赵苏苏翻脸,把人踢出去。
那点钱,不过是打发叫花子的。
她早有打算,根本没打算让赵苏苏占什么便宜。
所谓的“分红”,不过是她用来稳住赵苏苏的幌子。
等哥哥的婚事尘埃落定,孙木匠一走,她立刻翻脸不认人。
到那时,赵苏苏孤身一人,又能奈她何?
那点钱,顶多算打发乞丐的施舍,够她熬几个月罢了。
那纸契约?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