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清洗。
但郑晚秋身上并未发现明显的开放性伤口,报告指出,残留量极其微量,无法进行DNA检测,推测可能是她挣扎时抓伤了凶手,沾染了凶手的血液,随后被凶手清洗过。
陈雯雅凝视着现场照片中郑晚秋苍白的面容,脑海中回想着寄生灵传递的执拗意念——那是一种指向性极其明确的“存在感”。
“如果那个执念中的证据也碰巧沾染过血迹呢?”她低声自语,指尖划过照片上女孩的脸庞,“一定有证据...被忽略的关键性证据。”
她将卷宗里所有郑晚秋生前的照片铺开。
郑太显然极尽宠爱,为她购置了许多衣物饰品,照片里的女孩,笑容明媚,穿着各式各样漂亮的小裙子,陈雯雅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张照片,寻找着共性。
忽然,她的视线定格在女孩的手腕上——一条样式独特的红色编织手链,这条手链几乎出现在郑晚秋所有的生活照中,显然是她极其喜爱、经常佩戴的物品。
她立刻翻到案发现场的尸体照片和证物清单,照片上,郑晚秋的手腕空空如也,证物清单里,也没有这条手链的记录
“是手链。”陈雯雅心头一震。
凶手不可能带走销毁它,如果手链被销毁,作为其执念的载体消失,寄生灵理应消散或减弱,不可能依附在郑太身上存在至今。
“它应该是遗失在了现场某个地方!”陈雯雅笃定地站起身,“既然知道了你的执念所在,是该好好谈谈了。”
然而,刚一起身,陈雯雅眼前骤然发黑,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她连忙扶住桌角,缓缓坐回椅子,这才发现窗外已是夕阳西沉,此刻再去医院拜访郑太显然不合适,只得作罢。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是父母收摊回来了。
“阿雅?”黄阿凤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女儿手臂上的绷带,声音瞬间拔高,“不是说在警署查案吗?怎么受伤了?!”她快步冲过来,脸上写满焦急。
陈友胜放下手里的东西,也一脸担忧地围上来,“受伤了?严不严重?”
“小伤口,不碍事,就是包扎的吓人。”陈雯雅连忙安抚,轻描淡写地将昨天保护郑太的事情讲了一遍,刻意避开了惊险部分。
饶是如此,父母脸上的忧色丝毫未减。
看着他们欲言又止的表情,让陈雯雅恍惚间想起了从前在道观的日子。
那时作为师父亲传的玄门大师姐,她也不是一生下来就长了一身本事,也曾逞强去收远超能力的怨灵,结果一身是伤地回来。
师父每次替她疗伤时,也是这般欲言又止,最后总会板着脸训斥,“能力不到才会受伤,逞强只会送命。”
甚至有一次她重伤濒危,师父又急又气,口不择言,“没本事就趁早转行,省得搭上性命!”
她那时只会默默点头,伤好后加倍苦练,可内心深处,她并不喜欢这种带着刀子的话语,即便知道是关心,但锋利的言语也总是伤人。
就在她以为眼前的父母也会说出那种话的时候,黄阿凤猛地一拍大腿,“哎呀!吃什么补什么,我这就去买猪脚,保佑东街猪肉张那里还有得卖。”话音未落,人已经风风火火地冲出了门。
陈友胜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进了厨房,“我先煮点姜茶给你暖暖身。”
晚饭时分,一大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黄豆猪脚汤摆在了陈雯雅面前,奶白色的汤底,炖得软烂脱骨的猪脚,饱满的黄豆,上面还撒着翠绿的葱花。
黄阿凤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多吃点,这个最补筋骨,快点好起来。”
陈雯雅捧着碗,静静地感受这胜过一切的暖意。
半夜,陈雯雅起夜喝水,路过天台时,隐约看到两个黑影,惊得她瞬间清醒,定睛才发现是阿爸阿妈。
两个人不知何时把家里的关公像和黄大仙牌位搬到了天台上。
黄阿凤正摁着陈友胜的脑袋,小声“抱怨”,“都怪你心不诚啦,拜了这么多年都没保佑好阿雅,你看她都受伤了。”
陈友胜嘴上不服,“还说我?让你放点好贡品,你老挑人家卖剩的烂果子,神仙能高兴吗?到底谁心不诚啊?”
“好水果多贵啊!”黄阿凤理直气壮,“阿雅和阿晴都在长身体,好的当然要留给她们吃嘛。”
“哎呀,你呀...”陈友胜叹了口气,语气却满是无奈和纵容。
两人拌着嘴,手上的动作却无比虔诚,对着神像深深作揖,嘴里念念有词,无非是祈求女儿平安健康,早日康复。
陈雯雅躲在门后,只觉心里暖融融的,她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可是阿爸阿妈啊,朝向不对,拜神的方式也不对...这样神仙很难听到哎。”
她轻轻抚上心口,“但是你们的心意,我会好好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