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也不能光看着!娘!您要是乐意,明天,不!今晚就搬过来!搬到我们这‘不孝’的大儿子家里来!我和承福伺候您!端茶倒水,煎药喂饭,我们一样不落!也让我们好好看看,娘您这金贵的身子骨,到底一天要吃掉多少金山银山进去!也省得三弟他们既出力又出钱,委屈了他们!”
这话直接打了个措手不及,炸得李氏脸上的假哭瞬间僵住。把老太太接过来?那怎么行!老太太是他们的最大筹码,真扔过来,一切算计不就都落空了?
李氏反应极快,立刻阴阳怪气地接上,脸上那委屈变成了尖刻:“大嫂!你这话说的……你自打嫁过来,就没正经伺候过老人家一天,难免不知道这里头的艰辛和花销!你说得轻巧,接过来?娘这病,离了好药能行吗?离了我们日夜看护能行吗?你这般说话,可有考虑过娘的感受?娘年纪大了,经得起你们这样折腾吗?!”她说着,又去抚虞老太太的背。
虞老太太立刻配合地剧烈咳嗽起来,一副快要喘不上气的样子,手指虚弱地指着邓三娘,眼神里全是谴责和厌恶。
虞满轻轻按住了还要反驳的香姨的手臂。她抬起眼,目光没有看撒泼的祖母,也没有看阴阳怪气的三婶,而是直接落在了始终扮演“和事佬”、实则心思最深的三叔虞承禄脸上。
她的声音很平静,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三叔,我奶奶和三婶的意思,我大概听明白了。您呢?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吗?也觉得我该把这酱料的生意和方子,拿出来,‘一家人’一起做?”
虞承禄没料到虞满会直接点名问他,他呵呵干笑了两声,搓着手,语气显得语重心长:“阿满啊,你看你这话问的……三叔当然是疼你的,自小就看你机灵,跟你爹一样,是个老实厚道的。”
他先扣顶高帽子,话锋随即一转:“不过呢,你奶和三婶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担着生意,本来就艰难,容易惹闲话。更何况……”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虞满,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门外,声音压低了些,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你过不了多久,就要嫁到裴家去了。那裴家是什么门第?裴籍可是秀才公,将来前途无量的!你带着这酱料生意嫁过去,岂不是白给别人家便宜?”
“要三叔说啊,这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酱料生意,与其将来带到裴家,或者自己辛苦支撑,不如现在就交给家里,交给你三婶帮着打理。咱们自家人,肯定不会让你吃亏!赚了钱,少不了你的好处,也能更好地孝敬你奶,岂不是两全其美?也省得你将来嫁了人,还为这点生意操心,让夫家看轻了咱们虞家女儿不懂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自己这位三叔不愧是惯会钻营的人,这番话,比李氏的胡搅蛮缠和老太太的强势逼迫更加冠冕堂皇,拿虞满出嫁后的处境来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