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唯一消遣。
来查房的护士每次见到张勤,都要夸江浔几句,还当他是他的家人,张勤只有苦笑。
一直到出院那天,张勤都没有等到江浔的家人出现,他的母亲常年定居国外,父亲在外省开会,唯一的姐姐工作忙事情多也在外出差谈合作,只能抽空打来电话关心,还被江浔以嗓子疼说不了话为由拒接。
有时候,张勤是真的心疼这个孩子,觉得有钱人家的小孩儿是真不易当。
有时候,他又有些怵江浔,觉得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死气沉沉。他从不会因父母家人的不关心而落寞发脾气,甚至比他们更为淡漠不在意,就好像活着也行,死了也无所谓。
这不是一个高中少年该有的状态。
张勤:“江总是真的太忙了……秦姐昨天还打电话问我呢……你姐姐说等事情忙完,马上就回来看你,还问你想要什么礼物。”
江浔语调平平,“我知道,能理解。”
“不用,谢谢。”
张勤:“听说你吃了过期药,你姐姐可生气了,把我骂了一顿,让我跟着你回去丢药箱,说让我重新给你置办一套。”
江浔依旧是那句:“不用,谢谢。”
“我自己会整理。”
张勤:“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去,你姐姐说等她回来,要亲自帮你整理,哈哈,这顿骂你是躲不过咯。”
江浔没有被他逗笑,目光落在车窗外,只回了一句敷衍的嗯。
近一周都没什么好天气,今天虽没下雨,但天空依旧阴霾,看不到日光。
江浔很注重个人隐私,哪怕张勤是他的生活助理,也很少被允许踏入他的租房。车子抵达小区后,江浔拎着书包下车,张勤犹豫了再犹豫,“真的……不让我上去看看吗?”
江浔回眸看着他,眼珠黑黢黢的,没什么表情。
“好好好。”
张勤作出投降的动作,替他把没有说出口的话补充完整,“我知道的,不用,谢谢,我这就走,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一定给我打电话啊!!”
叮——
电梯抵达顶层,整个楼层静悄悄的。
江浔站在自家门前,垂眸静了片刻,像是做好了什么准备,他慢吞吞拧开大门。
没有嘈杂的电视声。
空荡的客厅中,液晶屏幕呈现关机状态,相对的摇椅上也并没有青白晃动的长腿。
江浔瞳孔微缩,大步走向卧室,又在推开门的刹那定在原地。
卧室中,维持着江浔离开时的昏暗乱糟,书包中的课本散落一地,本该整洁的桌面摆设东倒西歪,半拉半掩的窗帘随着大敞的推拉门微晃,照的房间忽明忽暗。
江浔四处寻找的“人影”,正飘在他的卧床上方。
蜷缩惨白的双腿,染着鲜血的百褶裙,布满污血的校服衬衫上是完整的脖颈切割面。
没有头颅。
没有长发。
更没有乌溜溜清澈漂亮的眼睛。
江浔在昏迷前看到的少女不见了,留给他的……依旧是一具无头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