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亦有使人意识迷离、心智絮乱之效。两种迷-药各有千秋,但在同时作用时又能相辅相成,激发出彼此间最为猛烈的药效。
这正解释了,为何自己能在喝了下药的之后,还能有短暂的清醒和微薄的定力。也解释了,为何林意瑶只身一人身处暖阁,神志不清,甚至做出许多出格且异于常人之举,但终究没有闹出更大的动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那两味药皆来自西柔,大雍少有人知,且用量极少,迷日红混入酒中,早寻不见踪迹,醉月香燃点挥发,亦是无踪无际。
萧珩生母乃西柔王廷之女,其生母虽已早逝,但萧珩的乳母,东宫的那位常嬷嬷,识药懂医,许多大雍少见的药材都来自她手。前世,她便疑心于她,也着手调查,只不过后来父兄出了变故,她被禁足于院中,方才失了机会。
父兄的变故……
思此,沈青黎心口一阵闷痛,忽然好想见父亲和兄长啊。
午时已过,待日落时分,父亲便会从城郊军营回来了。虽说父亲在府时,自己每日都同他一道用膳,但如今那种恍如隔世,不,已然隔世的心情充斥心间,此时再看沈府上下的一切人和物,一切皆已不同。
正想着,朝露便端着热水,从外头推门而入:“小姐,奴婢伺候你洗漱更衣吧。”
“兄长可有派人回来传话,何时回京?”沈青黎开口问道。
“小姐怎知大公子要回京了?”朝露边说边将手中的铜盆放在架上,雪白帕巾浸入热水中、拧干,后双手呈上主子面前。
“大公子已然派人回府传过话了,说是还有五、六日的功夫,便可抵达京城,还说给小姐您带了不少江南的新奇玩意儿呢。”
……五、六日?
沈青黎接过温热的帕巾,缓缓拭面。她记得清楚,前世兄长回京的日子是在春日宴后的第三日夜晚,也就是萧珩偷潜出宫,冒雨翻墙前来,同自己深情款款说了一番肺腑之言的那个夜晚。
也正是那夜见过萧珩之后,她当着父亲和冒雨赶回的兄长说,自己愿嫁东宫。
见小姐神情不对,朝露又道:“大公子派回府上传话之人还说了,雨天路滑难行,故行程慢些,怕赶路损坏了江南带回的东西,小姐您要怪罪呢。”
沈青黎勉强弯了弯嘴角,眼底的黯淡和恨意散去,渐渐恢复了清明澈亮的神采。
是了,前世她在春日宴上出了事,故兄长回京知道消息后快马疾驰,特回府上询问安抚,更没提什么江南带回的小玩意儿了。这一世,并无事发生,自己毫发无损,兄长自是按原定计划行路返京,回府时日自也晚些。
这一世,她已躲过了春日宴的算计,往后只要小心行事,离太子和那道宫墙远远的,当可保自己和沈家平安无虞吧。
正想着,只听外头一阵叩门声响起,说话的是另一贴身婢女夕露:“小姐可是醒了吗?”
正在内里服侍的朝露看了看小姐眼色,应了声是。
“老爷提早回了府,说若是小姐觉得身子无碍,一会儿便过来探望。”
听到父亲提早回府,沈青黎心情一下好了许多。如今三万龙翼军驻扎在京郊,父亲虽在京中,却也不得空闲,几乎每日都去城郊军营,日暮方回,今日提前回府,必是因为挂心自己的身子。
心头一阵暖意蔓延开来,沈青黎清了清嗓子,回道:“让父亲稍等等,待一会儿我洗漱更衣过后,自去书房拜会。”
“是。”
一番简单的更衣洗漱,心急着想见父亲,便也不觉着饿了,沈青黎简单用了半碗白粥,几块糕点,便直去往书房而去。
连日阴雨,今日终是迎来一个晴天,骄阳灿灿,洒在身上,给人一种久违的舒爽和安心之感。
想见父亲的心真切,但除此之外,另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春日宴前,自己向父亲承诺的同令国公府的那桩婚事,该有个答复了。
“父亲。”不同于先前平稳端庄的步子,今日的沈青黎一路疾行,几乎是小跑着进入书房的。
沈崇忠本侧坐在椅上端看舆图,听见声响,立即将原本停在舆图上的目光移开,一双饱经风霜却仍锐利如锋的眼看向幼女:“怎么了阿黎?”
“父亲说了,若不舒服,大可在房中休息,不必特意前来。”
“我没事,”沈青黎走过去,眉目轻弯,露出个发自真心的笑颜,看着父亲略有些发白的鬓发,鼻头莫名就有些发酸,“就是……有些想父亲了。”
“傻丫头。”沈崇忠朗笑一声,这个驰骋沙场、领兵如神的威严将军,怕是只有在面对自己小女儿时,脸上方才能露出这样慈爱的笑,“可是有什么话想对父亲说?”
沈青黎看了父亲,略显犹疑地点了点头。
而后道:“女儿对林世子无意,同令国公府的婚事……”
“不如就此作罢。”
沈崇忠对女儿所言倒是没有多少意外,只是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两日在春日宴上见面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本对他青眼有加的阿黎忽然改变了主意。
“可是那林少煊做了什么混账事,还是说了什么混账话?”沈崇忠问。
“没有,”沈青黎摇头,并非她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