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枝睡得很熟,还做梦了。
她回忆起小时候,有一次给同桌出头和她的后桌打起来了。
“老师,是他一直扯我的头发,枝枝是为了帮我!”
“他扯你头发你可以告诉老师。”
“还有明枝,老师说过多少次了,不关你的事不许插手,更不许在课堂上打架。”
“是他先在课堂上揪月月的头发,那我也只好在课堂上揪掉他的头发啦。”
“明枝!”
“我知道错了老师。”
“你啊,每次都是认错最快,下次照犯。”
从办公室出来,明枝低着脑袋说:“爸爸妈妈对不起,我又闯祸了。”
“枝枝,你这次不算是闯祸,但也不完全对,就像老师说的,下次遇到这种事,你可以先告诉老师,让她帮你们解决。”
“哦。”
“让爸爸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明枝摇摇头,小声说:“他像个弱鸡,就会欺负月月,才打不过我。”
“……好吧,这次算你帮了月月,爸爸妈妈还是会表扬你。”
“真哒?”
“嗯,我们枝枝最棒了。”
明枝瞬间粲然一笑,扑到他们怀里,“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爸爸妈妈也爱你。”
睡梦中,明枝在笑。
笑着笑着,枕头却湿了一片。
*
次日上午。
三辆车子前后开进庭院,明枝推开窗,恰好看见其中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古斯特轿车。
她眼睛一亮,转身走进衣帽间换下睡衣,整理妥当后走出房间。
迟砚川恰好也从房间里走出来。
明枝心情不错,眉眼弯弯地开口:“三哥早。”
迟砚川挑眉。
沾他亲爹的光了,平时她哪肯这么笑给他看。
老远看到他就恨不得扭头走人。
明枝快步下楼,“迟叔叔!”
一听见明枝声音,迟正庭俊朗儒雅的脸上笑容更盛。
迟正庭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又问她学业重不重,一个人在淮城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迟正庭原本的打算是在淮大附近给明枝买套公寓,让家里的阿姨过去照顾她,再给她配备一辆专车和司机,方便和朋友出行游玩,但明枝坚持住校。
“枝枝,你的手是怎么了?”
很快,迟正庭便注意到她手腕上的绷带,他蹙眉道:“清淮,砚川,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妹妹的?”
明枝连忙道:“不关大哥的事。”
迟正庭:“那就是砚川没把你照顾好。”
明枝一时也想不起来为什么没带上迟砚川,或许是她下意识地将迟砚川视为更亲密的自己人,而非外人,因而无须为他辩解。
明枝为自己的这种习惯感到懊恼。
“是我自己不小心,而且已经快好了。”
说着,明枝便要动手把腕带摘下来,然而刚撕开一个口子,另一只手掌便覆了上来,“别乱动。”
低沉略带警告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不等明枝反应,迟砚川已经把她的腕带重新固定了回去。
明枝暗暗绷紧了身体,意识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和迟砚川身上。
她心虚得厉害,清咳了声连忙转移话题,“迟叔叔,您最近工作繁忙,要注意休息。”
迟正庭笑:“好,还是枝枝贴心。”
“砚川,枝枝,先过来见过客人。”
顾臻见他们叙旧够了,淡声打断。
明枝这才注意到客厅那边的沙发上还坐着三个人。
年长的两位是东盛集团的蒋先生和蒋太太,坐在蒋太太身旁的年轻女孩大概就是蒋南初。
她一头浅棕色卷发,化着淡妆,纤细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红宝石项链,整个人明媚大气。
蒋南初随父母起身,款步走近,目光直直落在迟砚川身上,语气熟稔:“好久不见。”
迟家和蒋家是世交,迟砚川和蒋南初同属一个圈层,只是交集不多。
迟砚川身边众星拱月,但真正被他当朋友看待的人不多,异性朋友更是没有。
蒋先生道:“南初下个月刚好要前往清迈考察项目,砚川,辛苦你到时候帮我多照应照应她。”
捕捉到迟砚川面上转瞬即逝的冷淡,蒋南初从容地接过话头,“爸,我都长大了,自己能解决问题,不能总是依赖你们的。”
蒋先生摇头失笑:“瞧瞧,孩子长大了,当父母的反倒不好多操心了。”
迟正庭:“正是这个理,尤其她们女孩家,出门在外的,枝枝去淮城上大学我也是不放心。”
见提到自己,明枝立于一旁露出温顺得体的笑容来。
顾臻示意众人移步茶室谈公事。
经过明枝面前,迟砚川捏了捏她的手心,“绑多一天,不许再拆。”
“去吃早餐,昨天不是说想吃燕麦碗,我让林姨给你做了,加了你最喜欢的青提。”
蒋南初余光掠过这一幕。
*
“那位就是蒋小姐,果然很有大家风范。”
“长得还漂亮,怪不得臻姐也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