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曹三肯定地说:“要是小的被玉荷公主的人抓了,哪里还能回得来!”
瞧他身上衣衫破损,沾满泥污,脸上手上也带着几处新鲜的擦伤,的确像是刚逃生回来。曹彰没起疑心,仰躺在床,忿忿地捶了一下床板,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小的无能!辜负了公子的信任!请公子重罚!”曹三再次重重磕头。
想起自己竟栽在了玉荷手里,还废了一条手臂,曹彰的眼神迸发出忌恨的毒火,咬牙切齿地说:“玉荷……此仇不报,我曹彰誓不为人!”
“二公子,您放心!这仇小的记下了!下次必定为您雪耻!”曹三附和道。
正说着,外间传来说话声,是皇后身边的孙嬷嬷来了。
“快、快扶我起来。”曹彰顿时顾不得疼痛,急忙催促身旁的小厮,“快替我整理一下,不能失了礼数!”
曹彰被扶着站起身,哎哎哟哟地耷拉着手臂,一副凄惨无比的模样。
孙嬷嬷刚一进门,就被他这惨状惊得眉头紧锁,吩咐随行而来的宫女把带来的珍贵药材和补品放下,挥挥手将她们屏退出去。
“娘娘听闻公子受伤,特命老奴前来探望。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请皇后娘娘为侄儿做主啊!”曹彰立刻带着哭腔哀嚎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半真半假,添油加醋地把自己与玉荷在街头发生的纠纷说了出来。
“本来这事也就到此为止。”
“可侄儿越想越气,那玉荷公主如此跋扈,连皇后娘娘的威仪,和我们靖国公府都不放在眼里。”
“侄儿便想,趁她返京途中歇息时,烧把小火吓唬她一下,给她个教训,结果火势失控,侄儿躲避不及,反遭其害,成了这般模样……”
孙嬷嬷面色一沉:“你且好生歇息,二公子受的委屈,老奴定会一字不差地禀明娘娘。娘娘自有圣断,必不会轻饶了她!”
曹彰给小厮使了个眼神。小厮立刻将一锭沉甸的银子悄无声息地放入孙嬷嬷的袖袋中。
“多谢嬷嬷,有劳嬷嬷今日特地跑这一趟。”
孙嬷嬷掂量着袖中银子的分量,脸上阴沉的神色稍霁,语气也缓和了些许:“公子放心,老奴心中有数。”
苦情戏演完,送走孙嬷嬷。曹彰长舒一口气,重新瘫回床上,脸上都是得意洋洋的神色。
哼,跟他斗!
麻雀公主,也想与他靖国公府抗衡,做梦!
曹三表现平常,正想和以前一样上前伺候,曹彰却瞅了他一眼,嫌恶道:“去去去,别搁着堵着,心烦着呢,去把嫣红姑娘叫过来陪我。”
“是,二公子。”
依着吩咐把嫣红姑娘唤来,曹三又在府中待到了申时末,借口外出采买,趁机溜出了府,打扮成送菜农的模样悄悄来到公主府的后门,立时便有人将他引入府内,带至僻静偏厅,公主已经在座上了。
曹三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启禀玉荷公主殿下,小的按您说的,照常回府复命,曹彰因右手受伤,只顾着喊疼和向皇后娘娘告状,没有怀疑。”
“怎么受的伤?”
明明被纵火袭击的是她,怎么曹彰还受了伤?
“小的听曹彰身边的随从说,是、是纵火那晚,撤退的时候,曹彰不小心从山坡滚了下去,被树枝贯穿了手臂。”
“活该。”蓉蓉小声嘀咕了一句。
江芙诗眉梢轻挑。
现世报?
她招招手,曹三立即膝行着过来,伸手接过她抛下来的一颗药丸。
“这是你这次的解药。”
解药到手,曹三迫不及待就张嘴把药咽了下去,如蒙大赦:“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江芙诗拿出一包淡青色粉末,“你继续在靖国公府潜伏,找机会在曹彰的茶水里把这个加进去。”
“放心,不是剧毒,不会吃了就死。这是三天的量,你每天往他的茶水加一点,三天后再来公主府,本宫自会把剩余的解药给你。”
“是、小的遵命。”
看着曹三离开的的背影,江芙诗突感一阵莫名的疲惫与寒意。
曹彰是皇后的亲侄,两人血脉相连,利益与共。以他无法无天的性格,必会借皇后的手施以报复。
也许很快就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殿下……”蓉蓉轻轻唤了一声。
江芙诗懒得抬眼,一阵柔软的触感忽然落在肩上——是蓉蓉为她披上了一件外衣。
“殿下为惩治曹彰之事劳心劳力,奴婢看着实在心疼。”
“您不知道,那曹彰在京城街市,可谓是恶贯满盈,不止欺辱奴婢一家,还强占民田、纵奴行凶,做过许多伤天害理之事。”
“奴婢今生能有幸得殿下庇护,真是天大的福分,每每思及,恍在梦中,不敢相信自己竟有这样的机缘。”
看着眼前眼神真挚的小丫头,江芙诗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家经营药坊,能否替本宫寻来一物?”
“殿下请说。”
“被朱砂炼制过的金甲片。”
揣着药粉,曹三惴惴不安地侯在门口。
玉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