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百姓们沸腾了。
吴六子斜瞥一眼陈七斤,煞有介事地说道:“既然你们是衙门的人,那就有权替衙门行事,朝廷给地方的赈济粮,如何被这仁和粮行私藏了的,也要尽数查抄登记了。眼下,开仓放粮让百姓们渡过难关才是。”
这话,表面听着象那么回事,其实就是吴六子给陈七斤下了命令,让他以衙门差役的身份,将朝廷赈济百姓的粮食,及时发放到无米可炊的百姓手中。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这县令和大小官吏都不在场,饥民的须求又如此迫切,衙门的差役,自然就能替衙门做主了。
“都排好队了,按名册领粮食!”
陈七斤大嘴一咧,往高处一站大手一挥,就下令让衙役们给百姓们分粮下去。
这陈米烂米也是粮啊!
只要是能吃的,就饿不死人,既然朝廷拨下来的是陈米,那就照实发放就是。
如此一想,陈七斤扯着嗓子又喊道:“每家每户,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一律每人糙米一斗。”
此言一出,充当着衙役的亲卫们,站出来四人,两人一组,抬着斗子就开始放粮。
与此同时,刘三蛋那边也没消停,指挥着他那班“衙役”们,不断地挑水,劈柴,抬米,煮粥。
“刘头,陈七斤这小子,估计这会正收拾徐掌柜呢?”
一名亲卫一脸坏笑,凑到刘三蛋面前就是一句。
“去去去!劈你的柴火去。”
刘三蛋一脸嫌弃,一扬手就打发了企图趁着说话想偷懒的亲卫,一撇嘴又道:“你们和他一个德行,老是不服气我们探马,这下吴头把机会给了陈七斤,就连吴头和我,都是给陈七斤这小子跑龙套的,这次的主角他来唱,王爷等着看戏就成。”
何秀儿用大勺搅动着大锅里的粥饭,转过头来插嘴道:“徐丰秋不是要求衙役们狠一些吗?这下好了,说不定他自个,已经被陈七斤那货,把一口的牙都给打光了。”
刘三蛋半眯着眼睛,一边指挥着几个亲卫维持维持,一边接话说道:“陈七斤那小子,除了不服人还心眼小之外,手底下可不含糊,徐丰秋那狗东西,这下可真是挑对了人。”
与此同时,仁和粮行。
外面的动静越闹越大后,一名待在后院屋里的伙计,借着出去查看,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出了粮行后院的伙计,不多时已经出现在城北的官道上。
其实,自他一溜出仁和粮行的后院,就被两个步军盯上了。
“要不要抓他回来?”
一名步军端起长枪,已经瞄准了顺着墙根悄悄离开的伙计。
“放他去!”
另一名步军摆摆手,低声说道:“他要是出城,一定是去向杜儒轩报信,这不正是王爷计划的么!”
方才的步军收回了长枪,点头道:“王爷的卫兵们可真会闹腾,要我说,直接查封粮仓,给这些参与贪墨的人定个罪,把脑袋砍了就是,何必眈误时间搞得如此复杂!”
“你是猪脑子?”
另一名步军摇摇头,把嘴一撇说道:“直接定罪?就凭还没设粥场施粥?就凭私人的粮行存放官米?”
方才的步军不服气道:“如此重要的两条,难道还不够定他们贪墨之罪?”
“你可真是猪脑子!”
另一名步军立即反驳道:“眼下百废待兴,出逃在外的百姓也是陆陆续续回家,衙门班组更是还不健全,若是柳树县的县令杜儒轩说尚缺人手,还不足矣开仓赈济百姓,借粮行的仓房存放官米,这也是能说得过去的事,让王爷如何定这些人的贪墨之罪?”
“那还不简单?就凭他们给我们吃烂米这事!”方才的步军不服气又是一句。
“你还真是猪脑子!”
另一名步军无奈地摇摇头,撇嘴又道:“给我们吃烂米,人家借口很多,要么就是驿站的杂役煮饭时拿错米了,要么就是特意省下好米给百姓吃,就凭一顿饭,你能砍了一个朝廷任命的县令?”
狠瞪同伴一眼,接着又道:“既然被卫兵们发现猫腻,这才想办法把地方官贪墨粮食的罪证坐实,他们已经被招募成了县衙的衙役,还怕得不到内情?这不,情形已经逼得徐丰秋吐了真话,那蠢货还指望陈七斤那货替他撑腰呢,结果陈七斤这个一根筋,死抓住他们是衙门的差役,就该给衙门办事,倒逼的徐丰秋那个蠢货,为了表示自己和县令是一伙人,这才把话说岔,说成了衙门的官粮就是他的粮食,这不等于是亲口承认,自己也参与倒卖官米了吗?”
“原来如此!”
方才的步军,这才点点头,完全明白了过来,然后又道:“这样一来,为了洗脱自己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