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参议晃了晃手中那本《成文集精析》,说道:“仲霆兄,看看这本,着实不错的,又是那安易居士所出。”
崔实本不感兴趣,一听安易居士,便放下手中的茶盏走过去。
这本精析不但吃透了文章的精髓,并且旁征博引,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很多不同的破题写作之法,崔实不知不觉就读了进去。
曹参议喝了三盏茶,崔实才恋恋不舍放下了书,说道:“曹参议,可知这位安易居士,究竟是何许高人?”
不管是之前的四书五经注解,还是这本成文集解析,对圣人言的释义简明清晰,又引经据典,融会贯通,这位安易居士可以说是集道学、法学、儒学之大成,把历史和人性都研究透了啊。
偏偏她的书并不深奥晦涩,反而通俗易懂,这便是大家的魅力,从不故弄玄虚。
崔实在心里慢慢勾勒出安易居士的模样,定是一位游历过四方的,隐居山林的,白胡子老者。
他太好奇,太想一见,想请他出山,帮助自己振兴雍州教育。
曹参议放下茶杯,摇摇头道:“我也不知。”
他确实不知道,崔阅这臭小子卖关子,只让他帮忙把这安易居士的书推荐给父亲,却不告诉他是谁。
曹参议想了想说道:“但我最近听闻,翠柳湖畔平江路上新开了一家书肆,名为南洋书肆,这安易居士的书,只有这家书肆才有。”
崔实激动地站起身来,说道:“太好了,元芳,你快随我去一趟这南洋书肆,打探一番。”
崔实揣着小手手:“刘备为了请诸葛亮出山,可以三顾茅庐,如今我们得知南洋书肆有线索,自然要去探寻这位安易居士。”
曹参议摇摇头:“仲霆,今天可是初二,书肆根本没有开业呢。”
崔实才回过神来,痛恨世人不思进取,不像他是卷王工作狂。
待到初八书肆开门,崔实便迫不及待地乔装成普通读书人的样子,带着曹参议去了南洋书肆。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书肆的人说,他们也不认得安易居士,此人高深莫测,行踪不定,每次书稿都是由她的书童送来。
崔实兴冲冲而来,败兴而归,此后这神秘的安易居士就成了他心里那颗拔不掉的白月光。
正待转身离开,却见曹参议两眼放光:“《东厢纪事》出第四册了?”
伙计上前:“先生识货,这本书可是现在雍州最火的话本子。”
崔实皱了皱眉,说道:“全是些才子佳人的淫词艳曲,元芳,你怎么还看这些污秽东西?”
曹参议说道:“我买给夫人和闺女的,这俩人天天吵着要呢。”
又翻了翻问道:“伙计,这结局如何,是喜是悲,若是悲的我可不要了,要不我家夫人又要难过。”
伙计笑着说:“好的结局呢,他们俩的爱情故事感天动地,皇帝下旨赐婚,有情人终成眷属,看完心里暖烘烘的,别提多感动了。”
“好,好。”曹参议笑着去付了帐,拉着一头黑线不耐烦的崔实离开了。
初八之后,顾家兄弟踏上了回雍州的归程,祁氏一番叮嘱笑着相送,背过身却掉下来泪来。
顾知兰去了南洋书肆,这一波的促销活动结束了,需要拿出点新东西刺激市场,给竞争对手添堵。
再者,雍州的分号现在形式一片大好,更是推陈出新的好时候。
这段时间,顾知兰白天教学生,晚上撰写了第二册的《成文章精析》,同时结合其他人所写的四书五经注疏,取其长处,将自己的那套注解做了修订升级。
李叔这会儿在西平县,还未动身去雍州,拿到顾知兰的新书,不禁大喜过望,感慨顾知兰真是卷王,整日教书还有时间写书。
长辈就爱操心小辈的婚事,这么优秀又漂亮的丫头,啥时候能嫁个好人家,崔阅这小子到底行不行啊。
不过李叔总归是男的,这种话心里想一想得了,不会直接问顾知兰。
账房也算清了顾知兰的分红,足足二百两银子,这是顾知兰来这个时代后,靠自己双手赚取的第一笔巨款,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这时,书架旁边忽听一人拍着大腿大喊一声:“此句释义精妙,又引经据典,此书果真大善,大善啊!”
顾知兰转过头看去,只见一位穿着青色长衫的青年男子,袖口处磨起了毛边,他身形瘦削,约莫二十五六岁,正捧着她的《孟子》注解,如痴如醉看着。
伙计看她好奇,走过来说道:“知兰姑娘,这家伙怕是个穷酸书生,每日来书店看,从来都不买,也就李叔人好,换成别人早把他赶出去了。”
果然,那书生啧啧称赞了一会儿,便恋恋不舍地放下书,轻咳一声,负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