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的,精巧得不得了。
朝戈认得,今上午在银铺收的,花的钱远超这几件衣服。
现下出现在这,意味明了,还是一分都不想欠他的。
明明是一隅亮银色,却莫名把朝戈的脸色惹灰了几分。
乌云视线里,朝戈匆匆同她点头,声线冰凉似秋水:
“给你了你就拿着。”转身便走了。
...
乌云的小店支着一盏豆大橙灯,目送着几个身影融入草原夜色。
尤其是那一高一窈窕的两个身影,眸色渐软。
她是在当年带孙女从x京看病回内蒙火车上认识的朝戈。
正赶上春运,她没买着座位,带着小孙女攥着编织袋蜷在过道。
孙女才五岁,没板凳高,被冻得直打喷嚏,脸色通红,小脑袋困得要瞌睡到地上,忽然被人扶住。一道声音奔着她来:“带她去那里睡。”
拥挤的春运硬座车厢,他腾出个位置给她们祖孙俩。
年轻人鸭舌帽檐压得很低,阴影里只露出截笔挺的鼻梁。说完就退到过道继续站着,背脊始终绷着道看不见的钢索。
他们再没有过对话。直到中间她和小孙女都困倦睡着,猛然惊醒,发现小孩身上披着的是朝戈的外套。
......
她从一进店就看出来了,朝戈这孩子格外留意那个年轻漂亮姑娘。
姑娘人也好,拿出胸针的时候,她不要,还硬塞到她手心里。
比草原月亮还亮的眼,就盯着她,说漂亮的纽扣就该属于会做漂亮衣服的人,是它最好的归属。
可惜啊——乌云叹了口气,转身,把小店的灯关掉,草原夜色静悄悄,唯一的那点月光,恰巧映亮了一前一后的脚步。
夜色黑沉,男人生怕草里突然蹿出来野兔还是獐子惊着她,于是步步小心,却始终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
正是乌云心里的那句:
这么好的两个孩子。
怎么就眼也不瞧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