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
都仁都能看出他想尽快将人打发掉。
但凌小兰看不出来,只得意地向都仁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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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蓝匆忙刷开房卡,甩上门,在镜子面前好久试图冷静。
但心脏咚咚,震得她耳廓里都麻木眩晕。
窗外雨声轰隆,天地被浇成一片深蓝。
虞蓝脑海里止不住的浮现起来,当年她和朝戈分开,也是诸如此类的雨夜。
她半夜闪身到他楼下,发了消息叫他下来。
没出半分钟,男人宽肩窄腰的身影就从宿舍门撞进视野。
伞也没打,大步向她走来。
男人冲锋衣被雨水浸得发沉,却丝毫不显狼狈,反倒把腰腹的线条勒得愈发利落。
远远站着,就有股沉默的压迫感漫过来,让这乱糟糟的雨夜都好像被他镇住了几分。
“傻站在这干什么?”不知道躲雨的?
朝戈蹙眉,伸手想把她拽近点,好撑开伞面。
掌心落了个空。
虞蓝刻意避过,抱臂隔出距离。
嗓音冰凉:“不用了,我是来告诉你,我们就到这了。”
男人的手僵在半空,黑眸沉沉地落她脸上。雨丝粘在他睫毛上,他没眨,只喉结滚了滚,声线比雨还冷:“什么意思?”
“我说分手。”虞蓝连他的眼睛都不愿看,语气分明:“我们到此为止。”
风雨太大,伞兜不住半点。斜打的雨线将男人攥着木质伞把的手浇得尽湿,雨线滑过青筋绷紧的手背,毫不留恋地向下。
雨夜将男人深邃的眉眼浇得一片模糊,雨声吵到了熙攘的程度,半晌,虞蓝听见其中渡来一句冷沉的声线。
“理由呢?”
雨浇得她浑身快湿透了,虞蓝答都不想答,转身就走。
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
雨线顺着他手臂划到虞蓝皮肤上,冷得她需要咬紧牙关才能止住颤。
“不喜欢了要什么理由。”
朝戈没说话,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指腹死死扣着她腕骨。雨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往下淌,滴在她手背上,凉得刺骨。
虞蓝挣酸了手臂也挣不开,终于抬眼,撞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语气刻薄起来:
“非要听?那我订婚了算不算?朝戈,你一个从内蒙草原出来的,跟能给我家搭线的富家公子比,你觉得我该选谁?” 她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我们这种人——无论在外面怎么玩,最后也得为自己考虑。看清了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完,趁着男人愣神的功夫,扯回自己的腕子,揉都没揉,踏着雨就往外走。
高靴跟踩进雨洼,溅起来急匆匆的泥水。
男人定在原地,没追。
她则车门一关,头也不回。
急驶而过的玻璃窗闪过男人僵硬的侧影。
冲锋衣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紧实的脊背线条,像一尊被雨浇透的沉默石像。
虞蓝拗着脖子没侧眸,心里想的是,闹得僵成这样。这辈子是没法再平静相见了。
好在估计也不会再见了。
这段回忆太过黏腻阴沉,虞蓝再抬起头,看向面前镜子的时候,视线生生顿了好几秒。
半晌,才反应过来,镜子里这个顶着一夜没睡的黑眼圈,被雨浇过蓬乱的头发,苍白的下巴的女人。
是差点和前男友和他现任打过照面的自己。
和镜子里乱蓬蓬的自己对视半分钟,虞蓝懊恼地狠抓了两把头发,还是没忍住,爆了粗口。
“靠。”
这算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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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
都仁扛着凌小兰的两个巨重无比地行李箱,风尘仆仆地把人送进房间。
没想到凌小兰刚进去一秒,就尖声抱怨:“你搞没搞错,我要睡新的床品!”
都仁肩膀都快酸断了:“我们这床品都是现换的。”
“我要新的!新的懂不懂?”
“...行。”
“对了,我怕蚊子咬,你给我拿个电蚊香。”
“还有这个沐浴露,你帮我换成欧舒丹的,别的我用不惯。”
看着凌小兰翘着手指把东西丢一地,都仁感觉脑子里有雷劈下来。
酒店大厅,朝戈坐在沙发擦拭淋湿的衣物。手畔安安静静,是一只白色的日默瓦行李箱。
侧面绑着一只憨态可掬的玩偶企鹅。
男人抿平唇角,正欲沉心想事,小腿蓦然一痛。
软沙发无处安放的长腿险些将回来取东西的都仁绊倒。
“你做什么一趟一趟的?”朝戈蹙眉。
都仁抽抽着脸:“哥,这位小兰妹妹是干什么来的啊?”领导视察事情也没这么多啊。
男人默声听他说完,浓眉微蹙,撂下短促干脆的一句:“你做你的事。”
随即迈开绷在迷彩裤里的紧实长腿,向里侧房间走去。
都仁看着朝戈的眼神宛若膜拜。
谢天谢地,和凌小兰相比,给进去的女士送箱子这事,简直是给天使送蟠桃。
神仙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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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蓝冷静了很久,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