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烈阳高照,室内冷气充足。
网球俱乐部内,“砰—砰—”的击球声富有节奏地回荡在偌大空间内,清脆而响亮,最后一声“砰—”响,网球被重重砸在对手的反手死角边线上。
周叙诚出了一身的汗,喘着气,走向休息区。他把网球拍扔在一旁,拿起桌上的水灌了一口。
身旁的人把毛巾递给他,他接过擦了擦汗,坐在休息椅上。
郑远帆把椅子一拖做他边上,调侃:“不错啊,今天打这么猛。”
还好没妹妹在,不然被人打成这熊样,他还要不要面子。
周叙诚终于给了他个好脸色:“比你是好点。”
郑远帆跟他共事多年,是致行的财务总监,对他性格脾气摸得清楚,敏锐察觉不对:“今天心情挺好,没对我冷嘲热讽了。”
周叙诚反问:“那你不该吗?”
一个月前,郑远帆知道他要奔现,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给他送了瓶助兴的好酒,结果酿成大祸。
周叙诚一个多月没给他好脸色。
“行行行,我该。“郑远帆嘟囔,”我不是好心吗?为这事儿能记我一个多月,你也是可以。”
实在不是郑远帆刻板印象,而是他见过太多真实例子。
两个人一点感觉没有,能联系五年?谁爱信谁信,反正郑远帆不信。
有了感觉,接下来的不是水到渠成吗?他不过推波助澜,促进成人之美。
周叙诚警告他:“你别拿你那套放我身上。”
“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哪套啊?”郑远帆不服,还在强词夺理。他虽然花,但是不渣,每次都1v1,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好吧?有感觉就上,他不是正常人的逻辑吗?
“你哪套都没有,行了吧?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别给我添乱。”周叙诚不想跟他提这件事,怕他哪天又给自己扯出什么乱子来。
他和钟毓灵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是他唯一的乐趣。
周叙诚没想到自己跟她会是现在这种关系。
他最初以为她是个男大学生,谈着校园恋爱,反复为恋情纠结。周叙诚那时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挺看不上她青涩又纠结的恋情,现在倒想把那些信找出来,看看自己当时跟她聊了些什么。
不过按他性格,不会写什么安慰人的内容。
他清楚自己的德行,性冷又薄情,那时候又是犯浑的年纪,没有什么“宁差一座庙,不悔一桩婚”的善心,十有八九是劝她分。
现在想起来,他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让女人没有安全感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郑远帆不知他在想什么,提起其它事:“你还打算跟尚策合作吗?”
尚策的公关代理一直是丛筠亲自处理,丛筠升VP(副总裁)以后,项目才给了江一薇。
江一薇最开始的提案并没有达到他的心理预期。
他也不太喜欢她的做事风格。
他没说太多:“新的客户总监工作态度有问题,是可以考虑换一个。”
丛筠升职后,他确实不想把项目给尚策,一是因为有其它公司更加适合致行的新产品线,二是因为他们给出的初步想法确实不能打动他。江一薇提案不行就送礼,他实在看不上。
郑远帆惊叹:“那你真不打算再和尚策合作?半点不给丛筠面子啊。”好歹是青梅竹马,难怪别人都说他注孤生。
“我给她面子,谁管我死活?”她面子他给得够多了,多少得有个底线,周叙诚没放心上。
郑远帆犹豫:“丛筠问起你来怎么办?”
丛筠出差回来以后,十有八九会插手,但周叙诚不以为意,冷嗤:“她问我?她找这么个人敷衍我,她有什么脸问我?”
他没找她就不错了。
郑远帆大概明白他的想法,试探:“那另外找几家公司比稿?”
“先这样吧。”周叙诚体能好,休息得也快,他拿起球拍,“再打一把。”
晴空万里,烈阳高照,办公室内的冷气呼呼地吹,牛马们个个屏气凝神,耳朵竖起来,听江一薇发火。
“你告诉我,竞品分析为什么用的是去年三季度的旧数据?预算数据还错位了,你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简直是把公司的脸扔在地上踩,知道客户说我什么吗?缺乏专业素养!天呐,我多久没听到这句话,生怕我没地缝钻是吧!”
格子间安静如鸡,没有人幸灾乐祸,当领导心情不好的时候,受苦的一定是所有下属。
致行的合作没了,汇报会还丢脸,接二连三的打击,江一薇心情不好再正常不过了。
同事和钟毓灵对了个眼神,她不自觉放轻动作,安安静静本本分分,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办公室内的气压比平常低许多,幸好今天不用加班,她能早早回家。
但临下班头,Sunny急匆匆跑过来,一副哇哇大哭、求她帮忙的架势:“好灵灵,你能不能帮我喂一下丛总的猫?我女儿跟人打架了,我得过去处理一下。”
Sunny是单亲妈妈,也是丛筠的生活助理。两人关系向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