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暴力、跪地求爱、原谅形成常态,慢慢地发展成,只要他喝了酒,不顺心,甚至同伴看了哪个男人一眼,都会当成她被拳脚相向的理由。
好在,在她穿来前,同伴已获得新生。
谢莞揣着满脑子的反驳言辞,踩着前头人的影子进了家门,洗过手,一先一后迈进堂屋。
“你没事吧?”先上上下下将杨招远扫量一遍,只在他左手臂上看到一块新添的青红,谢莞还是又问道,“除了手臂,还伤着哪儿了吗?”
杨招远不在意地摆手。
谢莞气却不平:“看你三两下就制服住了吴老三,还以为他是个软脚虾,最多扑腾两下。”
杨招远眉峰稍抬,深邃眼眸在谢莞面上落定,冷嗓道:“知道他扑腾,还敢凑那么近?”
“有你摁着呢。”谢莞软了声调。
这话可不是吹彩虹屁。
吴老三被他死死钉地上,的确伤不到人。
再者,他也一直留着心,才能在旁人没反应过时,及时截断吴老三预备朝她喷吐的芬芳。
像是没想到谢莞会这么说,杨招远神色一顿,转身拎起陶罐倒水。
道谢从桌上端过他推过来的水杯,灌了两口,谢莞下意识清清嗓子。
吴家的事,众人言论,攒成一大团绵软的棉花一直塞在她心口,这会儿谢莞再忍不住倾吐的欲望,仰头问对面人:“你觉得她该离婚吗?”
虽然谢莞没具体指出“她”是谁,但她相信杨招远知道她在说谁。
杨招远神情冷淡,语气不带什么情绪:“我早问过。”
谢莞眼睛一亮。
意思是他也赞同离婚的。
她发现两人生长的时代虽间隔数年,他还时常肃着脸,一副万事别来烦我的模样,就连照顾人时姿态也是冷淡的,但他做事认真利落,也很心细,他愿意照顾女性,且不贬低女性,特别最后两条,在这个年代真的异常珍贵,叫他脱颖于当今大男子主义深植的男性。
“怎么了?”一声低沉的询问召回她飘忽的思绪。
谢莞掀眸,见青年正低眸逡视她眉眼,像是探究,又好像什么情绪都无。
想法不便详细吐露,谢莞便拣了个合乎当前的回答:“我很高兴,关于婚姻,咱们有很高的共识。”
共识越多,思维三观越接近,日后帮他避祸想必不会遇太多阻碍。
谁知,她话音一落,四周空旷的安静。
谢莞分明察觉,有微妙的东西在悄然酝酿。
果不其然。
对面,杨招远挑了挑眉,端起杯子一口灌尽,指间把玩着空杯,漆黑的眼半垂半压,沉哑的声线似讥似嘲:“你才知道我们关于婚姻的共识高?”
谢莞兀地抬起眼,两簇视线交触。
仿佛跌进一片暗夜深潭里。
须臾一个激灵。
她蓦地想起杨招远与“谢莞”曾口头达成的“约法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