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训只鸟吗?”
别说鸟,谢晏昼训鹰的本事都属一流,他顿步等对方的理由。
容倦喜滋滋道:“这样以后送草拟文书啊,匿名信啊这些,我都可以让鸟去。”
省了他走动的麻烦。
谢晏昼气笑了,就没见过这么懒的,遂即重新迈开腿不再理他。
容倦连忙追上去:“等等,我还有一终身大事。”
“你最大的事,是重新找个夫子学语言。”
容倦提起宫宴上的人情:“将军,我们礼部的茅厕一言难尽,修葺费用一直下不来,能帮大家走动下关系,让资金早点批下来吗?”
谢晏昼以为是听错了,抬眼数秒,只瞧见了对面那双清风明月般眉眼间的坚定。
“你要用我的人情……换厕?”
银啸似乎感觉到了主人语气下恐怖的气场,默默后撤了几蹄。
容倦重重点头。
礼部那茅厕前几年被雷劈过一次,后面只草草修补,状态几乎可以和旱厕媲美。
地面还有青苔,十分湿滑。
国库吃紧,每次申请下来的资金全部被部门优先用来发成津贴。比起环境好的厕所,大家更愿意拿到实打实的银子。
这可苦了容倦,有次吃坏肚子,险些打滑掉进去。
“饱汉不知饿汉,呃……是马上不知马下苦,你不知道,我每次在那里如厕还要背口诀。”
否则稍有不慎就会如流星般坠落。
谢晏昼皱起眉头:“什么口诀?”
“两脚开立,与肩同宽,屈膝下蹲掌抱腹前。”
容倦稍稍演示,后悲从心来。
“意守丹田——”
最后四个字尾音扬的很长,很长,悲鸣在整个跑马场回荡。
空气安静得可怕。
半晌,谢晏昼冰冷的神情出现裂缝,终是没忍住,转身离开后他脚步不停,只是肩头似乎微微抽动。
同一时间,督办司。
一名下属正在汇报近日礼部种种。
容倦的身份,性格转变以及体现在他身上种种的巧合,引得暗中不少人都在观察,督办司就更不例外。
京城到处有他们的探子,有的探子身份甚至是官员,他们会暗中观察着每一个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种无孔不入的阴冷感,始终像是一团乌云漂浮在朝堂上,令官员们深恶痛绝。
“容恒崧入职后,只做了一件事情,狐假虎威。”
大督办桌上放着密信等,心不在焉听着,密信中是不久前关于定王造反的相关信息。
这桩由丞相亲自平定的谋反案,他总觉得其中有些问题,容承林这个老狐狸,到底在盘算什么?
当听到狐假虎威时,大督办随意问说:“老虎是谁?”
“你。”
下属一秒严谨补充:“你们。”
大督办掀起耷拉的眼皮,下属瞬间倍感压力,连忙事无巨细说了遍。
听完,大督办问:“他借住将军府时,可有什么动作?”
“有动作的是将军,将军忙着找工匠给他修厕所呢。”
“……”
下属小心问:“不知道是不是您的虎皮更有用点,这两天容恒崧遇谁都是‘有本事找我干爹说去’,需要警告一下吗?”
大督办默了下后笑说:“随他吧。”
随后,提起另一件要事,神情重新变得严肃:“乌戎使团即将抵达,内城绝不可乱,从各府衙抽人加强戒备。”
“是!”
·
永定三十年夏,礼部茅厕翻修,普部门同庆。
容倦的生活水平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日常除了赏花,还养了只小麻雀。
这会儿倒是没人诟病他了。
某种意义上,这个官二代吃喝玩乐中发挥的价值,可比写几份文书重要多了。
同年月底,日头最毒辣的这一日,乌戎使团抵京。
原本就不清闲的礼部这下更是忙得死去活来,一向温和的孔大人都开始暴躁了,几乎脚不沾地的各处做协调。
容倦从前是个学霸,让他写十万字博士论文可以,但写公文,一个小时都憋不出来几个字。穿越这么多次,文职他是一次没干过。
他找孔大人说明情况:“我没经过备案培训。”至于系统,历朝历代公文格式不同,这个史缺就更不行了。
“无碍,先写,不对的地方我再和你说。”
容倦信了,然后就看到孔大人转头对刊印官员怒斥,“涉及礼仪规范的内容是闭眼写的吗?还有错漏字,狗屁不通!文人之耻!”
“……”
容倦默默回归工位。
“贤弟,贤弟。”
声音太轻了,容倦还以为走老鼠了,左右环视。
“贤弟,这里。”一向看不惯容倦的侯申忽然主动过来搭话:“我有一个好去处。”
容倦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他,这人不是前不久还在孤立自己?
“叫我莽弟。”他现在已经不闲了,只想当个文盲。
侯申忽视稀奇古怪的回应,蛊惑问:“稍后需要派人去使团会馆核对物品明细,你不如同我一道?”
容倦瞬间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