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可会投壶?”
宁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声音温和,眼神却透着点玩味。
霍如顿住脚步,回头看他,眨了眨眼:“小时候玩过,十投不中那种。”
席间有几人忍俊不禁。
“巧了,宁宇也从未玩过投壶,不如……”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招来下人,将一副漆木投壶架抬上来,“你们换个文雅些的法子来比试。”
霍如闻言,赶紧摆摆手道:“不要!我方才已经赢了冠名权,不跟你们比了。”
说完就准备溜走,却被宁家的手下拦住了去路。
沈意见状,立刻快步上前,挡在了霍如面前。
“怎么?堂堂天衡门,逼迫我一个小女孩?”霍如这话虽然是对着宁家兄弟说的,可眼神却是看向李轻舟。
这个女子坐的位置如此中央,想来来路不凡,毕竟方才替自己说话时,无人反驳。
可那女子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宁远笑呵呵地说道:“小姑娘误会了。冠名这事儿已经板上钉钉了,这投壶,咱们可以赌点别的。”
“比如说,订刀单什么的。”他说的云淡风轻,却十分笃定霍如会上钩。
果然,霍如立刻来了兴致,问道:“怎么比?”
“你每赢一支,天衡门就在你们打铁铺,订购十把匕首,如何?”宁远依旧是笑着,眼底却藏着陷阱。
“要是我输了呢?”霍如看着那壶,声音倒也不怯。
宁远别有深意地说道:“输了啊……”眼光却瞟向一旁的宁宇。
“每输一支,给我磕十个响头。”宁宇突然接话道。
“不行!”
“成交!”
沈意跟霍如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质问对方。
“你干嘛?”
“你干什么?”
见状,宁远端起一杯酒,乐呵呵地笑道:“你们兄妹要不先统一一下?”
“谁跟她是兄妹!”
“谁是他妹妹!”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地对着宁远反驳道。
很快,霍如把沈意拉到身侧,小声地嘀咕道:“我们可以狠狠宰他们一笔,每把匕首赚他们一两钱。那每赢一支,就是十两银子啊!有钱干嘛不赚!”
沈意却微微皱眉:“他们不会让你赢的,这分明是等着看你自取其辱。”他太了解这些道貌岸然的武林正派了。
“输了也无所谓啊,就是磕个头么,我今天的财神还没拜呢,就当拜财神了。”霍如却无所谓。
说完,她就转头应下:“商量好了,我们比。但是,具体怎么比?”
宁远闻言,拍了拍手,手下端上来一坛酒,他笑着说道:“咱们武林中人,最为豪气,以酒会友。那咱们就一碗酒,十支箭。小姑娘年幼,就一碗酒,十五支箭吧。”
霍如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把手中的匕首一翻,轻轻放入木匣里。
“公平。”她撸起袖子,“那就开始吧。”
二话不说,就喝了一大碗酒。
就这古代的酿酒技术,酒精度数都不高,刚工作那两年,为了陪客户,她什么酒没喝过?
等沈意反应过来时,霍如手上已经拿着十五支箭,跃跃欲试了。
投壶的场地被清理了出来,宾客三三两两聚过来凑热闹。
先是宁宇,他只喝了一碗酒,便把十支箭都投了出去。
全中。
“你说他之前从来没玩过投壶?”霍如惊得下巴斗快掉地上了。
宁宇却轻哼了一声,说道:“跟天衡门的云衡破空掌相比,这投壶还不简单。”
沈意凑近她,在她耳边解释道:“天衡门的天衡六决,最擅长远距离攻击,这种远距离投壶,对他们来说,跟夹菜一样容易。”
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在霍如的箭上摩挲。
“到你了。”宁宇抬手一挥,语气倨傲,“得亏你年纪小,才让你投十五支——也罢,不过是输早输晚的问题。”
霍如眨了眨眼,心里却也有自己的盘算:方才宁远可没说过酒的上限。
那就是说,只要她能一直喝,就能一直投。
投壶她不擅长,但喝酒她行啊。只要能靠喝酒撑下去,哪怕投一百五十支才能中十一支,照样赢!
于是她走到壶前,握箭、拉手、凝神——
第一支,偏。
席间笑声顿起。
第二支,还是不中。
“啧。”宁宇冷冷一笑,靠回椅背。
第三支——“咚!”箭身一晃,稳稳卡进壶口。
霍如挑了下眉,面露得意,却没说话。
“运气。”宁宇哼道。
谁知第四、五、六支接连入壶。第七支一落,连宁远也微微坐直了身子。
怎么可能?
霍如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我不会真是个投壶天才吧?
却不知,一旁的沈意,低头站在角落,手指微颤,眼中隐约泛红。
他方才趁混乱,在霍如的箭头上,摸上了少量自己的血。
他的瞳术可以操控血液,自然也能借血控投。
第八支,第九支,第十支——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