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打的!不准抢!你自己不会打啊!”霍如对着试图抢她兔子的大叔喊道。
对面的人被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甚至腰间一个金色的吊坠被他背上的弓勾掉到了草堆中,他都毫无察觉。
可很快,霍如眨巴了一下眼,然后忽然睁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似的:“啊——!”
“爹!”她兴奋地冲了过去。
之所以这么确定眼前之人正是霍祥,是因为她用剩下的一分积分换了一个“最没用”的外挂:探测镜。
它可以让霍如探测十里内所有人身上携带的东西。
而她方才正是用了这个功能,看到了对面男人身上带着的,跟云吉身上,一摸一样的户贴。
“啊啊!!!这人是个杀手啊!!!天字玄黄届的顶级杀手天啊!!!”系统查了人物介绍后,再次崩溃。
然而它的提醒,霍如却根本听不到,她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
而对面的男人,拎兔子的手停在半空,另一只手警惕地摸上了腰间别的弯刀。
他叫天,是在死人岗拿了霍祥户贴的一个退隐杀手。
普通铁匠,无父无母,妻女走失多年,本是他归隐市井的最佳选择——如果没有这对找上门来的“妻女”的话。
按照他之前的行事作风,直接打晕,灌点药,再换个地方躲,就是现在风头紧,万一惹出事端,麻烦得很。
早知道,当初在死人岗,就换一个人的户贴拿了。谁知道,霍祥这九年前就走散的“妻女”在这乱世还能活着?
他打量着朝他奔来的小姑娘,约莫七八岁年纪,扎着两只羊角辫。
手,最终还是从腰间的刀上放开了。
“娘!快来啊!爹在这里!”霍如抓住“霍祥”后,对着远处呼喊着。
天的目光随着她的视线望去。
一个女子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冷月洒在她的眉目之间,像是从尘世之外走来的一抹清影。明明身无饰物,却自带威压与孤傲,叫人一眼便难以移开。
他心跳猛然一顿。
一见钟情,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那是你娘?”他也顾不上警惕了,脱口问道。
霍如点了点头,看向云吉的眼神满是骄傲,但转头又看了看“霍祥”。
她不太满意这个爹,络腮大胡子,眼神凶狠,还带着戾气,不过体魄看着不错,就是感觉有些笨拙,好像都不会打猎。
配不上她谪仙一般的娘。霍如在心底下了结论。
见云吉向自己走来,天赶紧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为了躲开可能的仇家,他续了两年的胡子,在这时却显得十分碍事。
也不对,万一这女子还记得真正的霍祥长什么样呢?
天一边纠结着,一边期待着,直到云吉走到了他面前,打量着他,一言不发。
“你好。”他尴尬地打着招呼,试图留下一个好印象。
“霍祥?”云吉微微皱眉,问道。感觉将小粉团子交给这样的大老粗,很让她不放心。
天一时沉默,不知以什么身份回答。
若以天的身份,他的刀已经出鞘了。
若以霍祥的身份,他该作为丈夫上前紧紧地抱住失而复得的妻子。
很明显,他的心是后者,但他的胆,甚至不足以让他多靠近一步。
还是霍如打破了这诡异的场景,喊道:“爹,我们家是不是就在附近啊?你做饭好吃吗?我不想再吃烤兔子啦!!”
三人结伴离开,一只乌鸦从树上俯冲下来,叼起什么金灿灿的东西,又很快飞走了。
*
农家小屋破败不堪,墙角缝里钻着风,窗纸七零八落,一盏油灯吊在屋梁下,摇摇晃晃地洒出昏黄的光。
“这就是咱家?”霍如一踏进门便喊,语气满是怀疑:“比我睡过的破庙还寒碜。”
天没理她,默默把锅放到唯一一张木桌上。锅是借来的,桌子摇摇欲坠,碗是翻箱倒柜找出的三只花色各异的瓷碗,其中一只边沿还有豁口。
他盛了三碗兔丁,递给母女俩。滚烫的辣香腾起,红油浮在肉上,油灯下照得人食指大动。
霍如最不客气,端起碗就是一筷子:“天杀的辣椒,太香了!”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往嘴里塞,眼泪辣出来了,还吃得飞快,“爹,你之前是不是厨子?要不怎么能做得这么好吃!”
天:“……”这小丫头,自来熟?
云吉坐在靠墙的一角,背后是开裂的泥墙,风从缝隙里透进来,吹得她衣摆轻扬。她接过兔丁,动作很轻,眼神却冷冷地扫了天一眼。
果然不能把小粉团交给这么个糙汉子。
可当她尝了一口,不禁微怔,随即顾不得仪态地又夹了几大口。
“是不是超好吃?”霍如见状,得意地问。
“嗯。”云吉点头,比她在天衍宗吃过的还香。
这人虽然像个不修边幅的粗人,但厨艺是真的不错,饿不着小粉团,倒也算是个优点。
她一边想,一边重新打量这男人。
天低头喝汤,假装专心,努力回避她的目光。
“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