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晚上睡觉时没盖好被子着了凉,缘一没让她跟着一起去,可今月总有些心神不宁。
或许是因为生病了吧,她安慰自己。
以缘一的实力,该担心是那些鬼才对。
缘一离开后,家里变得格外冷清,虽然他不是话多的人,但是平日里仅仅是呆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安心。
这个夜晚,她睡得不太安稳,直到半夜时分,一阵凄厉的乌鸦叫声将她吵醒。
“——来人啊!来人啊!——谁来救救她!”
这是鸣柱的鎹鸦。
猛地睁开眼睛,她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拿上刀冲了出去。
跟着鎹鸦来到山间的一处废弃寺庙,屋顶上盘踞着一个巨大的怪异生物,周身是无数的像章鱼般的触手,其中一根触手卷着什么东西正在往嘴里送。
定睛一看,正是许久不见的鸣柱,她浑身浴血,头软软垂着,已经失去了意识。
来不及分析情况,手中利刃已经出鞘,清寒的冷光照亮了山林。
“月之呼吸·三之型·厌忌月·销蚀!”
数根触手被齐齐斩断,鲜红的血液迸发涌出,她的身影如同一道银光划过,落地时已经将鸣柱抢了回来,放靠在树下。
“鎹鸦,找人把她带回去。”
“嘎!——上弦之二!上弦之二!阿月,小心。”
鎹鸦扯着嗓子叫喊着飞走了。
上弦之二!
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今月瞳孔骤缩,在无数次战斗中培养的直觉让她立刻反身挥刀,抗下了数十道凌厉的攻击。
地上扬起一团烟尘,刀光和寒光在烟尘中不断闪过,带起无数飞沙走石。
她边打边退,将人引去了另一边,防止伤员被波及。
等到烟尘散去,她半跪在地,用刀立在地上支撑着身体,侧脸有一道血痕,正往外渗着血。
“呀咧呀咧,打扰别人宠物进食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哦。”
一个极为瘦削的男子落在屋顶,他有一头短短的绿色卷发,和头发同色的眼睛里刻着字,上弦·二。
他闲散地盘腿坐着,支着手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你叫阿月,用的还是月之呼吸,啊……”他歪着头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你就是黑死牟阁下的那个徒弟吧?”
“黑死牟,谁?”
起先还有些茫然,但她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师父变成鬼后的名字。
“……真是难听。”
小声吐槽了一句,她缓缓起身,双手握刀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感到自己的脸和额头在发烫,背上有冷汗逐渐渗出来,但她始终紧紧握着刀柄,丝毫没有放松。
剧烈的打斗和风寒让她的体温开始不断上升,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一股灼热。
集中精力,呼吸,保持呼吸。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我一定会把你这句话转告给黑死牟阁下的,他的小弟子竟然这么嫌弃他。”
他歪着头,单手把玩着一根长长的尖刺,橙红的瞳孔在月光下流转,像两盏荧荧的鬼火。
“既然我已经知道你的姓名,那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熘邑,怎么样,是不是好听多了?”
“我对你的名字不感兴趣。”
今月冷声回道,没有多余的废话,她直接挥刀而上。
[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宫]
足尖点地腾空,日轮刀划出一弯新月,无数莹白的月轮从剑气中旋转飞出,只一刹那,她身姿轻盈地落在熘邑身后的屋顶上。
几缕发丝被风带起,又缓缓垂落。
“就这样?好像没什么效果——啊咧?”
一道血线从肩膀飞出,伤口瞬间炸开,正在嘲笑她的熘邑此刻才后知后觉自己被砍中了。
上弦强大的恢复能力让他立刻止住了血,伤口在短短一秒内完好如初,他的眼睛亮了起来,笑容扩大到甚至有些癫狂。
“有意思,有意思,竟然能砍中我,像你这样美丽又强大的小姑娘,惨叫起来一定很好听。”
“血鬼术·千本靖针!”
他突然展开双臂,不计其数的金属尖刺撕裂空气袭来,像一阵突如其来的箭雨,令人避无可避。
[月之呼吸·六之型·常夜孤月·无间]
瞬息之间,无数纵向的圆弧斩击以今月为圆心爆发出来,一片银光乱闪过后,她身周叮叮当当落了一地被砍成两节的尖刺。
虽然完美挡下了这一击,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是强弩之末。
“呼哈——呼哈——”
她的呼吸变得沉重且急促,剧烈扩张的肺部像是塞满了碎玻璃,每次呼吸都带出血腥味。
刀尖垂落三寸,握在手中有细微的颤抖,高烧带来的晕眩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努力调整着呼吸节奏。
“太完美了,这个剑技~可是……还不够哦~”
熘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后,今月感到后心一凉,低头看见一根染血的触手从自己的胸口穿出,触手的尖端还在不停蠕动。
身体先于思维行动起来,她反手一刀将触手削断,脚下使劲一蹬,和他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