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层地给她加被子,好让她在寒夜中更好过些。
与寻常主子不一样,公主夜晚即便睡不着也不愿动用下人。
夏蝉仰起头看着天空那轮弯弯的月,将脸埋入被中。
她太清楚自己能活下来,不是因为别的。
只是因为,她是四名侍女中,最谨小慎微的那个。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夏蝉眼神从夜空中警惕地移过去。
她看见一身衣服都被风吹得散乱的苏子衿,那一头墨发更是飘洒在空中,扬起道道凌乱的弧线。
是苏公子。
“你……”夏蝉很小声开口唤了一声,在声音刚发出气音时就硬生生截断了。
她往更角落的暗处缩了缩,直到月光彻底照不到她后,重新陷入沉寂。
她是夏蝉。
她不在乎裴瑾公子,也不在乎苏公子,她在乎的唯有……
这世间最好的公主。
门被推开时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连木门扭动关节时都没有发出吱呀的响动。
闷得像风吹开一样。
虞晚原本脸还埋在柔软的被褥中,一阵寒风吹来,吹动了发丝。
她迟疑地朝那骤然亮起月光的门望去。
“公主……”
急促的脚步声后,是突如其来的闷音。
像是膝盖跪地接触地面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饶是虞晚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公主殿下……”苏子衿裹着满身寒气,踉跄着脚步冲进寝殿内,斜斜垂着脑袋跪在了床前。
他抬起头,那双墨瞳即便在月光之下都显得格外明亮。
“子衿是戏子。”他的头垂得更低一些,避开她的视线,“在这世道,我便是当之无愧的下九流。”
“登台卖笑也好,逢场作戏也好,这些……”
他顿顿,才继续道:“是本能。”
“可殿下看懂了……”苏子衿的话语突然顿住,不再继续说下去,硬生生转了一个截然相反的话语上:“珍珠很亮,点翠也极美,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般好的物件。”
虞晚眼神中难得露出一丝愕然,她看了眼毫无阻拦的大门,默默将自己又往温暖的被窝里裹紧。
她没有出声斥责夏蝉未拦,只是沉默着,盯着面前的眼里充满着她看不懂的光芒的苏子衿。
“……您看懂了我这皮囊下那点连我自己都厌弃的东西。”苏子衿自顾自继续说着,眸中是夜色都遮挡不住的火光,带着沉甸甸又不顾一切的邀请。
“那殿下要不要看看……剥了这身戏服之后,剩下的是什么?”
那一句大胆又带着勾意的话说下,虞晚脑海轰了一声,手指更紧地拽紧了被褥。
她直直地看着苏子衿。
柔软的月色之下,勾勒出的是一张清隽又献尽一切的张狂的脸。
那张狂很显然,不属于裴瑾。
“您要不要……亲手摸摸看,这身子骨,剩的到底是冷的,还是热的……”
苏子衿说完,微微扬起下巴,那白得晃眼的脖颈线条一览无遗,喉结无声地滚动着,每一下都带着刻意摆出的勾人。
虞晚裹着被子,缓缓坐起身,凝视着苏子衿。
他很像阿瑾,若是阿瑾……
她会高兴,会主动,更会豁出所有去满足他。
只要是阿瑾想要的,她都给。
可他,是苏子衿。
他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无懈可击。
那又如何?
虞晚视线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夏蝉该守着的位置,然后漫不经心地落在了苏子衿身上。
她将被子更紧地裹在身上,看着他豁出一切邀请她品尝的姿势。
虞晚清了清嗓,正欲开口。
却见苏子衿膝盖在地面上挪动一步,月光清冷又细碎的光线斜斜打下,衬得眼尾昏暗中越发熏红。
“您,”他唇瓣微动,吐出一个字,手搭在松垮的领口处轻轻一带,“看看我……”
柔软的布料仿佛毫无支撑点,指尖一拂,便悉数落下,层层叠叠。
大片堪比月色的莹白晃得人眼花,一抹朱色如樱桃般嫩软,悄然跃出。
“求您……”
苏子衿仰起头,食指从唇瓣向下滑至脖颈。
“让我也懂您几分。”
虞晚欲斥的话堵在喉间。
月色清淡,却能清晰地看清他指尖下的喉结。
圆骨弧线颤动着,带着他的指尖也跟着起伏。
好似无需用力,只需再碰一碰,便会不断在指腹下滚动,像盘在手中的玉石珠串,一拨一捻间,便能激出断续的相碰之音。
虞晚不由自主开始想,那究竟是什么调子时,苏子衿的声调却愈发勾人,带着欲盖弥彰的颤音。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