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闻言眼睛一亮,她本以为第一个月只有姚记一家呢,没曾想文书还没签订,就已经有两家了。
至于只签三月……包氏心里明白,万一效果不好,就算让她继续赚这钱,她也亏心。
她们两家签,那就是八文一天,一个月就是二百四十文,这比她给旁人浆洗衣裳赚得多了,还不累人。
就是给茶摊换个地,一日就能多赚八文,太值了。
“还有就是,合作期间你们不能另外再合作第三家摊子。”姚椿提醒,“否则视作违约,并予我们两家三倍赔偿。”
这一条,包氏稍稍一想便明白对方的意思,茶摊一共就六张桌子,若是合作的摊子多了,根本不够坐,时间长了几家生意都会受影响。
到最后说不定她们三家的合作都得黄,想清楚后,包氏果断就道:“好,我签!”
自家男人不识字,但包氏是识几个字的,再加上姚椿准备的文书简洁明了,几乎没有生僻字,包氏看过没问题后,便歪歪扭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包三花!
最后各自按下手印。
包三花是个利落人,名字一签,笔一撂,人就风风火火地跑回去招呼自家男人挪地方。
哪怕今日事不成,她也要让茶摊挪过来,生意好的几家吃食摊子几乎都在这头,他一个茶摊开在后头活该没生意。
包三花边走边嘀咕自己男人:“蹭都不会蹭!”
……
巳正多一刻,王老板走出老宅往码头溜达。
也没坐马车,他一日三餐吃得多,为了身体着想,尽量能徒步就徒步。
好在老宅离码头不算太远,走过来也就花了两刻钟左右。
到了正好是午饭时间。
来的路上还碰到了同样出门的李掌柜,俩人便一起了。
“今儿好像有点不一样。”远远的,王老板就看到了姚记的变化。
李掌柜眯眼:“好像搭了棚伞?”
王老板揣手:“走,过去看看。”
走近一瞧发现哪里是姚记搭的,原是后头一家茶摊挪了过来,刚好在金汤菜和烧饼摊中间。
六张桌子摆得整整齐齐,大长凳盘条顺溜的。
看到来人,姚椿停下手里的动作笑道:“从今日起,各位老板掌柜就可以坐下好好享用砂锅煲了。”
王老板意外指了指边上:“你是说茶摊?”
姚椿点头:“随便坐。”
李掌柜自以为精明道:“怕不是要收茶水费吧。”不然人家茶摊不做生意了?
姚椿却摇头:“不收,也不会强制大家买茶水。”
“是啊是啊。”一直没回家的包氏也走过来热情道,“随便坐,只要是姚记金汤或张记烧饼摊的客人都可以来我们包记茶摊坐着慢慢吃。”
王老板挑了挑眉:“有点意思。”
李掌柜稍微转了下脑子也隐约明白过来,怕是两家吃食摊子和茶摊私下达成了什么合作。
就是不知是谁起的头,李掌柜目光来回扫了扫,最终落向姚椿。
……
午时三刻,码头工人们下工。
今儿上午一下来了十条船的货要卸,忙得左丘也这个点才有时间吃午饭。
如今他几乎日日都要去姚记金汤买一份汤菜配家带的饼子或馒头,今儿也不例外。
只是他今日照常来到摊子却发现了不同。
看到熟客,姚椿一向都更热情:“左哥来了。”
左丘胡乱‘嗯’了一声就问:“你的客人咋都坐到隔壁摊子上去了。”
若他没看错,隔壁茶桌有好些个都没点茶水呢。
一样的话,姚椿又和他说了一遍,最后道:“左哥今日还是老样子?”
然而左丘已经被她的话弄愣了,乖乖,白坐不收钱?世上竟又这样的好事?
直到姚椿又问了一次,他才回神:“对,老样子。”
端着热腾腾的汤菜,左丘试探性地坐到茶摊最后一张空座,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来撵他。
茶摊的老板热情地招待点了茶水的客人,看都没往他这看一眼。
左丘百思不得其解,这姚娘子到底使了啥手段。
不止左丘一人,有不少码头小工得知此消息后,反应比他还大。
他们就是一群干苦力的,能隔一日来买一碗金汤菜改善伙食已是奢侈,往常哪回不是找个角落蹲着将就吃,什么时候有过凳子坐。
若是遇着雨天,少不得雨水就杂面馍馍。
如今不仅有免费桌椅用,嘿,头顶还有遮雨伞呢!
而且他们发现有好些掌柜老板也和他们一样坐在茶摊吃饭。
怎么说呢,就突然有点小嘚瑟,终于有大老板们爱吃的东西,他们也吃得起了。
有了茶摊的加入,姚椿的煲仔饭销量直线上升,不到半个月,每日单煲仔饭就能卖出五十份。
另一边,张婆子的儿子看到卖得一日比一日多的烧饼,乐得合不拢嘴,再也不念叨每日四文租子的事啦!
如今单靠李桂香养的鸡鸭供应,已远远不够,因此早在半月前,与茶摊的合作签订第二日,姚椿就找到了李桂香婆媳,让她二人帮着自己从村里收菜收鸡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