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甚觉聒噪,斜眸看去,眼尾凝聚点点凛冽。素日温和宽厚的人,无需动怒,只要稍露肃穆,就会让人背脊发凉。高位者的不怒自威。
郑金事使劲儿磕头求饶,自知弄巧成拙,恐小命不保,不得不拿出杀手锏。“殿下看在长公主的颜面上,还请网开一面!”话落,除了卫溪宸,其余人皆瞠目结舌。
卫溪宸却淡笑问道:“把皇姑姑都搬出来了,这座靠山的确够分量。”“殿下饶命……”
长公主心向东宫,郑金事侥幸地想,太子或许会看在姑姑的情分上对他网开一面。
可下一瞬,他的心冰冻三尺。
卫溪宸摆摆手,示意心腹侍卫将人拖出去。“殿下,殿下饶命,殿下!!”
自是知晓长公主风流的卫溪宸见微知著,无需郑金事详细招供,就明白其中的腌赞勾当了。
侍卫副统领进来禀告郑金事已咽气时,他温淡的面容不见波动。<1“其他几个也处理掉,以儆效尤。”
他说得云淡风轻。
至于是何人截胡,崔诗菡、卫扬万还是另有其人?卫溪宸陷入沉思。
对方的挑衅并非盲目自大,似乎是看透他的多疑,以画引他疑上加疑崔诗菡虽然年纪小,却是崔氏培养的一枚利器,平日里扮猪吃虎,倒是具备这份心机谋略,可她只为救下龚飞的话,没必须发起挑衅,惹来猜忌和麻烦。老三卫扬万,更不会以画暴露自己。
还会有谁呢?
果然是抓住了他多疑的致命点。<1
卫溪宸扶额一笑,肩头轻耸,听得富忠才汗毛直立。还没见过太子殿下阴恻恻地笑过。
“殿下可要彻查?”
“当然。"卫溪宸稍纵即逝的阴鸷没有在脸上留下痕迹,“但要暗中调查,不可打草惊蛇。”
“诺。”
富忠才想起另一件事,“娘娘那边的立夏宴,邀请了江宁三司指挥使的夫人们,殿下可要亲临?”
“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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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将至,路边绿槐翁郁换新妆,河畔垂柳成帷映荷塘,茉莉欲开香满庭,珠帘拂动迎熏风。
一早换上凉衫的江吟月沐浴晨曦,心情大好,却在收到一张请帖时,冷下小脸。
严竹旖邀她参加立夏宴。
内廷后宫有春日宴、小暑宴、中秋宴、冬至宴,皆由皇后娘娘坐镇,若东宫立了太子妃,按着规矩,也可交由太子妃操持。江吟月自小到大,参加大小宫宴数不胜数。
严竹旖举办立夏宴,无非是受制于董皇后已久,想要趁着返回故里,风光一次。
这个时节,文人墨客多会举办曲水流觞宴,魏钦已收到数张请帖。毕竞都想要一睹榜眼的风采。
可严竹旖邀请她这个死对头是何意?总不能是钦佩她的学识或品行吧。江吟月把自己逗乐了,优哉游哉地仰靠在后罩房小院的躺椅上,咬了一口鲜甜汁多的桃子。
是婆母一早赶集市买回来的。
“替我回绝吧。”
伺候在旁的婢女杜鹃应了一声,去往严府送信。在严府门前等候小半日,杜鹃才等来负责此事的严府管事。自是没有受到好脸色。
在府邸侧门"砰"的一声关闭后,杜鹃“呸"一声,嘀咕一句“狗眼看人低”。她准备折返时,瞧见扬州当地几位德高望重的玉石珠宝行的掌柜一同前来,被严府管事从大门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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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珠?”
“是啊,良娣娘娘想要赠送三司指挥使的夫人们每人一颗东珠。“杜鹃将听来的话音一五一十禀告给刚刚午睡醒来的江吟月。江吟月道了声辛苦,给了打赏,看着杜鹃美滋滋离开厢房。东珠何等珍贵,个头硕大圆润、晶莹透润的更是万里挑一。难怪要将扬州玉石行的掌柜们召集到严府。想来严竹旖是有意与那三位夫人攀交情。
出手真够阔绰的,在太子身边积累了不少财富啊。江吟月没去注意那边的动静,只是觉得讽刺,一个占了她功劳的人,混得风生水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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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响,正在陪魏萤在院子里晒日光的江吟月听到杂毛马逐电的嘶鸣。魏家宅子小,马厩设在后院的一角。她叉腰走过去,调笑地问:“今儿又怎么了?”
逐电扬了扬长长的脖子,像在发泄不满。
在不满什么呢?
江吟月正思忖着,忽然听到门外一连串狗吠,引得街坊四邻家的看门狗相继吠叫。
那叫一个吵闹。
江吟月意识到什么,快速走到宅门前,沉了沉气后,她拉开宅门,就见一条通体乳白的猎犬蹲在门前摇晃着尾巴,在看到江吟月的一瞬,鸣咽着扑了过去魏萤大惊,“嫂嫂当心!”
江吟月却一把抱住抬起两只前爪的猎犬,疑惑被悲伤驱散。要说她在东宫唯一的惦念,就是这条自小被她捡到的猎犬了。“绮宝。"<1
“汪!汪汪!”
绮宝太过激动,不停晃动着尾巴,鸣鸣鸣地哼唧着,却还不忘另一位主人,它快速跑回卫溪宸身边示好,又扎进江吟月的怀里,来回重复着,十四岁的老狗,欢喜得像个好动的幼崽。5
江吟月揉了揉绮宝的脑袋,冷睇了送它前来的男子一眼,“殿下何意?'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