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户,对上了一双漂亮的杏眼。
一个爱爬树的小女孩,叛逆,执拗,不甘,透过她的眼神,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样一双美丽且自由的眼睛,值得他收藏。
他愿意给她时间,让她想清楚,但结果只能有一个。
午夜已过,程妄低头看一眼手中濡湿,轻笑了声,该回去了。
他洗干净手,整理了下睡衣,悄无声息的回房间躺下。
女孩儿已然睡得香甜,大床中间躺着一只长颈鹿抱枕,原本应该是一条分割线,她抱着长颈鹿的脑袋,嘴唇一嘟一嘟的,像是做了什么恼人的梦。
程妄心尖像是被一片羽毛拂过,莫名觉着手里缺点什么。
他侧过身子,长臂随意一抄,女孩儿便落在了他怀里,她脖颈处淡淡香气安抚了一天的躁动,他满足地摸着她柔顺发梢,放任了意识的沉沦。
*
宋清姌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身处一片荒漠,踩着烫脚的沙砾奔跑,全身水分都被烈日蒸发,舔一舔干裂的唇,舌头刚伸出就被烫化了。
没了舌头,她惊恐的睁眼,心跳剧烈颤动,喘息了会儿才意识到是做噩梦了,身体很僵硬,刚伸展了下四肢,脑子又卡顿了。
她,她怎么睡在了程妄身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宋清姌清晰的感受到了属于男人蓬勃的气息和身躯,难怪她会做那样一个梦,她快被他的灼热炙烤透了。
一大早,心跳就差点儿停滞。
宋清姌红着脸,小心翼翼地从男人身上爬起来,没心思去想是自己睡相太差,还是男人越了界,她做贼似的,拿了换洗衣服,光脚出了房间。
匆匆洗漱好,她没停留,脑子乱糟糟的,一个人静悄悄的出门,开车在大街上晃悠一圈后,给许卿如打了个电话。
“见一面吧,老地方。”
宋清姌开车去了小区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定了个主题包间,点好咖啡,她靠在玻璃窗,静静看着楼下来往的人群。
一对路过的小情侣站在她跟前,隔着一闪玻璃,旁若无人的亲吻,舔舐,互相用嘴喂食,看着这一幕,宋清姌忽然怔了下,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画面:睡眼惺忪的自己,双手胡乱摸索着,不自觉舔着唇,却将男人胸膛湿透了。
她皱着眉从包包里拿出一片湿巾,将嘴唇擦了一遍又一遍,恼羞成怒,越想越糟心。
“你吃大蒜了?”许卿如摘下眼睛,一屁股坐在对面,冷冷戏谑道:“再擦皮要破了,真吃大蒜也没关系,我又不会吻你。”
宋清姌忸怩的放下湿巾,将咖啡推给她。
许卿如泯一口咖啡,看了看表,表情高冷:“我很忙,只有一个小时时间,有什么事赶紧说。”
宋清姌觉着她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但也没心思猜,只低头说出来自己的困惑:“你知道程妄回来了吗?”
“嗯。”
不对劲儿,太淡定了,她最讨厌程妄了,怎么是这个态度?
“我有点不想继续了,他和我想的不一样,如果我和他离婚.......”她怕再相处下去,程妄就要对她下手了。
这话宋清姌还没说完,许卿如就嗤笑了声,双手环胸送了她一个白眼。
再看不出来许卿如不对劲儿,她估计要被打死,忙转了话题:“你火气太大了,是不是公司太忙了,我也可以帮忙。”
许卿如一听这话气笑了,她一肚子气,宋清姌却浑然不知,真是够够的。
程妄回来的事她早听说了,从别人嘴里听说的,快气死她了,她等了好几天,想等宋清姌亲口说,却什么也没等到。
她给她推的离婚律师,她也没加!
现在又突然约她,说要离婚,她再信就是头猪!
宋清姌眨了眨眼,凑过去歪着脑袋问:“怎么了?”许卿如将她推开到一边,转过身子继续生闷气,不时冷哼一声。
“我错了。”
她勾了勾她指尖,沉默半天就说了这句话。
“啊啊啊,我受不了,宋清姌你个混蛋!程妄回来了你现在才说,怎么,怕我骂死他吗?你护着他?当我死人吗?要我从别人嘴里知道?”
“呵,还离婚,你敢离吗你!”
许卿如这个急性子还是没忍住,将宋清姌抓过来,搂在怀里猛掐,气急了还低头咬了她右边脸颊一口,宋清姌可怜兮兮吃痛连说好几次不敢了,她才罢手。
许卿如也不是真闹脾气,折腾了一通,心里的气没了,平静下来,锐利的眸一眯,拍了下桌子,“从头到尾,老实交代!!!”
宋清姌全须全尾将遇见程妄后的事情全部交代,只隐藏了心声的事,她怕许卿如以为她落水后脑子坏了。
“所以,你现在怕他睡了你,要和你做真夫妻,想离婚?”
宋清姌点头。
“这,有点难度。”
她又点了点头,所以她才来找许卿如商量。
许卿如沉思了片刻,忽然好奇道:“他长什么样,有照片吗?”
照片还真没有,不过她画过他的画像。
许卿如看完她手机上的漫画形象,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确定他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