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原来他听见了刚才那场争执。怀夕缓缓回神,回答道:“廉相看中了赤练山中的物华天宝,打着祭拜山神的幌子,打算抓住红泥村的村民,利用我们与赤练山的羁绊,强行占有赤练山内的宝物。”
廉霁寒语气微顿,“廉相?”
怀夕神情严肃,紧抿着唇角,点点头。
这廉相是京城里人人畏之的狠角色,经历传奇骇人。
他原是忠信侯唯一的嫡子,十二岁那年做了前首辅大人的走狗。
前任首辅权倾朝野,也不是什么好人,而廉霁寒就是他手中一把丧尽天良的厉刃,他狠毒,杀人如麻,整个京城笼罩在他的阴霾之下。
几年后,廉霁寒更是背信弃义,踹了主子,自己上位,成为新任首辅,权势与手腕比之前者有之过而无不及。
大景王朝从未有过二十四岁的首辅,除却能力的桎梏,也是各方相互制衡的结果。
这意味着廉霁寒已视皇权于无物,玩弄权柄。这首辅之位,就是他耀武扬威的战利品。
此乃妖异之兆,百姓风声鹤唳,无数人为之丢了性命。
怀夕自然也很惧怕他。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她在自家后院救下的这位身负重伤、温和乖顺的青年,便是那位人人畏之的廉相廉霁寒。
“廉相”跟在少女身侧。
想不到这件事还和他有关系,不过下属懂得把他失踪的消息,引导为上山搜刮赤练山中的宝物,单就这件事来说,处理得不错。
他一言不发,身侧少女沉浸在对廉相的惊恐中:“廉相很是心狠手辣,若是把我们抓起来,肯定不会留我们性命!”
廉霁寒笑了一声,似是被她逗乐了。
怀夕的话卡在嗓子眼,目露困惑:“你笑什么?”
廉霁寒歪头,想了想说道:“不懂你为什么要怕他。”
少女这才想起来,他醒来后便说自己失忆了,什么都记不清了。因为他失忆了,她还给他取了个简单好记的名字,叫小白。
怀夕忽然左顾右盼,警惕地放低声音,好心告诉他,“廉相很可怕的。”
廉霁寒学她,也低声问:“多可怕啊?”
“他以杀人为乐,手下的冤魂不计其数,是个没有心的怪物。”怀夕浑身瑟缩道。
廉霁寒若有所思地颔首,“还有呢?”
怀夕今日遭受巨大打击,心情差劲,此刻完全把廉霁寒当做宣泄的出口,越说越激动。
“简直是一只没栓绳的疯狗,长得丑玩得花,屎吃多了撑得慌。”
她憋红了小脸,长舒一口气,心里舒坦多了,可很快,她忽然察觉空气一阵安静,她缓缓扭头,见青年正垂眸看着她,没说话。
怀夕这才意识到她方才太激动了,挠挠头,腼腆笑道:“对不住,我有的时候不太能控制自己。”
半晌,廉霁寒才移开视线,缓缓道:“没事。”
怀夕莫名其妙。
他又不是廉相,干嘛一副原谅她的样子?难道失去了记忆,以为廉霁寒是好人吗?
这如何能行,哪天被杀头还帮人数钱呢!
怀夕倍感担忧,她咬住唇瓣,很快回忆起一件大事,立刻警告道:“我记得三年前,他将忠勤侯府满门抄斩,忠勤候!那可是他父亲的挚友!”
青年颔首,嗯了一声,安静地倾听,怀夕又半天没说话,他不明所以,便问道:“然后呢?”
“然后?”怀夕缓缓瞪圆双眼,眨巴眨巴,然后什么呢,将父亲挚友满门抄斩,他还不害怕?
小白不仅失忆了,仿佛脑子也缺了一块似的,傻傻的。
“屠了他满门,一个人丁也没留下!”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比划,努力渲染。
青年的神情还是很平静。
怀夕望向他,眼睫扑闪,抿了下唇,背脊忽然窜起一股寒意。
青年盯着她的脸,忽然弯唇,浅笑道:“你不惹他,他就不会杀你,为什么要害怕?”
怀夕噎住,忽然叹息一声。
大家自是知道不要去招惹他,可如果只是在路边摘一朵小野花,也可能会惹怒廉相而被拧断脖子,如此弑杀暴虐,这如何避得了?
廉霁寒既派人搜刮赤练山,他大概就在这附近。怀夕心绪愈发凝重,脑海中浮现一个高大的冷峻青年提刀走向自己的画面。
她如此倒霉,遇见那个人的概率自然很大。
少女指骨泛白,魂不守舍。
她该怎么办呢?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不必担心。”
怀夕一愣,侧目看过去。
青年朝她弯唇一笑,整个人气质洁净,嗓音清润柔和,一股强烈的安全感扑面而来。
“如果他要杀你,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就像刚才那样。”
怀夕的脸缓缓发烫。
保护?已经好久没人和她说这句话了,他们总让她去死,而不是保护她。
她想说些什么,又羞于启齿,二人很快走到家门口,她正待开口说话,身侧的青年忽然闷哼一声,斜斜倒下,撑住一侧门框。
怀夕脸色大变,“你怎么了?”
廉霁寒脸色苍白,肩胛骨处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