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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挚友(2 / 2)

大业大,根基深厚,据说祖上在开国时立过功。虽然这些年渐渐落没,后继无人,但也算一方豪族,光靠田庄和南北运货的买卖也能让几代人高枕无忧。如此高门大户,日日将宽厚家风挂在嘴上,做的事情却件件桩桩不漂亮。

阿念腹诽,做个谦卑模样,应付掉麻烦的季应衡。

到了晚间,裴怀洲来了。

“这事应当是三夫人的手笔。”裴怀洲告知阿念,“三夫人膝下无子,又恨三老爷眠花宿柳,将个外室子接回来,故而撺掇四房季应衡趁着打猎动手。”

这事儿算个秘密,裴怀洲跟阿念讲的时候,特意屏退仆从,屋内就只剩下个昏睡不醒的季随春。

他贴着她的耳朵说话,热气喷洒耳畔肌肤,闹得阿念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莫挨我。”她连退几步,用力揉揉耳朵,蹙眉道,“这事不该是这么个道理。三夫人恨的是三老爷,如果要害人,就该杀了三老爷,而非季随春。”

裴怀洲闻言一愣,继而轻笑。

“小娘子尚且不懂夫妻相处之道,才能说出这般话来。”

阿念是不懂。

桑娘本也是季家的妻,如今被夫君关在囚牢似的院子里,不人不鬼。三夫人也是季家的妻,却不愿与三老爷争个分明,宁肯对无辜之人下手。

这算什么夫妻相处之道,全都散了才是正经。

阿念闷闷地想。

裴怀洲又要靠近,她后退两步,垂首提醒:“如今这里没有外人,裴七郎君不必与我做戏以示亲密。”

裴怀洲失望般叹口气:“小娘子不喜怀洲?”

阿念很想点头。

为免麻烦,她委婉道:“裴郎不喜阿念。”

裴怀洲讶然:“为何有此一说?”

阿念抬起头来。她看他多情的眼,微笑的唇,当他算计着什么的时候,手指会有轻微摩挲的习惯。一如此刻。

“裴郎从未唤过我的名字。”她一字一顿,“你唤我,就像唤路边的猫狗。”

裴怀洲歪歪脑袋,思忖般轻声呢喃:“是么?”

阿念陡然生出不祥预感。

“秦屈唤你,又是何种语气?”他向前逼近一步,弯着眸子,眼底却不见笑意,“你与他并不似初次见面,瞧着亲密得很。”

亲密么?

阿念回想了下,好像是很亲密。摸过,看过。

但秦屈脾性非比寻常,与她并无私情。

算来算去,他们也就见过三面而已。

“这与裴七郎君有何关系?”阿念试探着回嘴,“即便秦郎君是你的挚友,他与谁来往,也是他的私事。况且……你俩似乎并不……”

未等说完,裴怀洲打断:“我与信之幼年相识,同窗读书,感情甚笃。小娘子莫要乱说。”

这如何是乱说?

阿念被激了下:“若我与秦郎有私,裴七郎君待如何?”

“自然忍痛退让,从此不再打搅你。”裴怀洲故作伤痛之态,“哪怕你我也曾有些美好过去。”

什么美好过去,是他拖她下水,当众指认美人让所有人嘲笑,还是她灌他喝药茶,用巴掌在他胸膛作画?

阿念差点儿没绷住。她心里那点儿微妙的恶意又钻了出来,勾着她说出话语:“我对秦郎一见倾心,秦郎亦珍重待我。”

她仰着头,眼睛亮亮的,声音也轻盈快乐。

“我欢喜他。”

……的美色。

裴怀洲脸上的情绪突然消失殆尽。

像一个伪装太久的人,卸下面具后忘却了真实表情。

片刻,他扯起唇角,轻声细语:“你撒谎。”

阿念道:“我才没有撒谎。”

裴怀洲:“你明明心悦我。”

“……什么?”

阿念脑子发懵,却见裴怀洲恍然击掌,了然道:“你定是怕我责罚,才以这种借口来骗我远离你。”

“我犯了何事需郎君责罚?”她这会儿脑子又好使了,“阿念不懂,郎君莫要唬我。我……我是真的欢喜秦郎,他长得美,又待人真诚。”

“真诚?”裴怀洲喃喃重复着,声音分明含着笑,却冷冽非常,“小娘子的意思是,我不诚,我不如秦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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