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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倾心(1 / 3)

不好,有危险。

阿念为了求生,曾在画舫上主动宣称要做裴怀洲的人。裴怀洲态度暧昧不明,她本以为他早已搁置此事,不料在这种节骨眼儿上提出来。

要她怎么回答呢?

如是逼她效忠,大可换个僻静地界。当着季随春的面,她答什么都不合适。

也怪季随春,话说得莫名其妙。不过是想回护自己人罢了,何必用这种说辞。

左右为难的阿念默默迁怒了季随春几句,心一横,软了身子倚在车厢侧壁,以手扶额虚弱道:“啊,好晕。”

演得太差,对面的裴怀洲捏着麈尾柄,一时表情变得极为微妙。

可惜季随春还小,真把阿念的话当了真,连忙抓了几个锦垫塞在阿念身后,捏着袖子给她扇风。阿念半眯着眼,偷觑季随春苍白的脸,良心稍微有那么点儿痛。

离开建康的六皇子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也从未将她当个奴仆对待。没外人打搅的时候,他俩倒像亲人一般。

且同样多灾多难,一个瘸着腿,没个安宁养伤的机会,就得在季宅走动;一个烂着手脚,饭也吃不饱,身上又添新伤。也亏得他们命硬,日日折腾竟没出大事。

车驾颠簸,晃得阿念真头晕反胃,脊背发汗。有红果骨碌碌滚到手边,她没忍住抓了起来,闻一闻,香,咬一口,汁液饱满,还是香。借着衣袖遮掩,她又摸了个小果子,塞给季随春。

季随春愣住,阿念偷偷做口型。

好吃的,你快吃。

季随春犹豫数息,在阿念鼓励的目光下,将这小红果捧至嘴边,细细地啃。

咔嚓咔嚓,动静跟夜磨子似的。裴怀洲忍了又忍,忍无可忍道:“路上扔来的东西不要随便吃,二位也是在好地方待过的,何至于此。”

什么好地方,宫城么?

阿念和季随春对视一眼。挺好,一个是刷桶扫地的粗婢,一个是饱受欺凌冷落的皇子。宫城的好,没享着,宫城的苦,却很熟悉。

她干脆又抓了几个滚来滚去的鲜果,垫着裙角擦了擦,大口吃起来。季随春吃完了果子,很体面地拿帕子擦拭唇角,回应裴怀洲:“吴郡季氏门楣甚高,饭食起居皆有定例,今日裴七郎君来得早,我与阿念尚且未能等到早饭。”

就算有早饭,也不过清粥小菜,难以果腹。

裴怀洲正欲开口,外头忽然掀起一阵欢呼。原是有人泼洒花瓣,粉的白的细柔之物纷纷扬扬落下来,犹如雨雪过街。阿念探身望去,左右两侧皆是楼阁飞檐,富贵非常,进进出出的皆着锦衣华服,一派珠光宝气。

“此处为金青街,闲来无事的玩乐去处。过了这条街,便到云山山脚,景致甚好。”裴怀洲解释道。

阿念挪动目光,却见街角旮旯匍匐着许多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乞丐,掬着皱皱巴巴的手,向过往行人乞讨。有男有女,拖家带口,声音也皱巴巴的,夹在满街轻柔的丝竹声里。

“行行好,贵人们行行好……”

“我们从北边儿来的,这几个娃儿实在饥饿,还望贵人发发善心……”

喊不得几声,便有临近店铺的伙计出来驱赶。这片匍匐着的皱巴巴的灰色,渐渐挪到别的角落,继续哀声乞讨。

“他们定是南下吴郡这条道上的流民。”季随春轻声细语,擦掉阿念额头虚汗,“能活着到这里,已是莫大幸事……也不知建康如何了。”

是啊,建康如何了呢?

昭王已经登基,宫里活下来几个人?那些她曾清扫过的宫殿甬道,有没有将血水洗干净?

阿念怔怔出神,在车马拐弯时,将手边的鲜果扔给不远处蜷缩的流民。前方渐渐不见高楼,繁华街道换作开阔湖岸,远处绿荫如织,起伏连绵,又有素色点缀其间。

离得近了,方看清挂着青绿牌匾的月洞门,名曰“云园”,内里隐约可见亭台楼阁。

前面的年轻人均已翻身下马,扬声呼唤裴郎。裴怀洲俯身而出,阿念扶着季随春将其送下车,自己最后下来。脚还没落地呢,裴怀洲出其不意向前迈步,硬是接住了她,虚虚将人揽入怀中。

莫名被木莲香扑了满脸的阿念:“……做什么?”

“仔细脚下,摔着怎么办?”裴怀洲垂首笑语。

阿念听得耳朵发痒心里发毛。她推开他,忽觉周身不适,扭头望见不远处站着几个陌生少年郎。他们似乎也刚刚下车,聚在一处低声议论着什么,朝她投来冷冷视线。

看衣着打扮,像季家的人。

不对,应当就是季家各房的郎君。阿念隐约想起来,她曾在家塾见过他们的。

早先引着裴怀洲出季宅,就被季家的仆从欺负辱骂。今日这遭,还不知回去以后会得到何等待遇。反抗又反抗不了多少,季随春境遇艰难,嘱咐过她不要惹麻烦。

越想越闹心,阿念不禁瞪了裴怀洲一眼。

裴怀洲无辜地摸摸鼻尖,随后被众人拥着入园。阿念与季随春也被推搡着向前走,途中被迫摘了几朵花簪在头上。行至一处荷花池畔,便见诸多宾客坐在席间,纷纷叫道:“裴郎!”

“裴郎,你可来晚了!”

“我们正要行飞花令,你快快坐下,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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