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裴争。
梦里,男人无情地将她扔在榻上,而她只能一味地向榻里缩去,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在到处寻求庇护。
她恨不得缩进榻里,永远不出来,永远不……
然,裴争怎能让她如愿,步步逼近,根本无所遁形,
“沈念,你躲什么?”
“听话,不然孤就杀了你的未婚夫。”
听到裴争的威胁,沈念不再向后躲去,反而主动靠过来,攥住男人的衣袖,哀求:“不要,求你不要杀了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求你……”
“做什么都可以?”裴争抚着她的侧脸,眯着眼,“乖乖躺下。”
无奈,他用宋淮之威胁,沈念只好乖乖听话,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
良久,她支起身子,一瞬间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却见宋淮之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殿内。
他直直站在那里,红着眼看向榻间,发出的声音支离破碎,“卿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沈念身子一僵,慌乱下榻攥住他的衣角,手指颤抖着,“不、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淮之……”
“那是什么样?卿卿……”宋淮之低头睨着她,眼底是从未见过的冷漠,“你既已有良配,那我们的婚事作罢吧。”
“淮之!我不要……”
他无力转过身离去,而她怎么也留不住郎君,怎么抓也抓不到。
最后只剩下裴争的冷笑。
下一时,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她从悬崖跌落入泥潭。
“不、不要,淮之!”
“淮之!”
沈念从梦中陡然惊醒坐起身,汗珠从额头滚落。
一旁的宋淮之也醒来,赶忙抱住她,“怎么了,卿卿,我在呢,别怕。”
“又做噩梦了?”
沈念早已被梦中的场景吓得魂飞魄散,久久未能回过神,见屋内漆黑黑一片空白,身侧郎君一直安抚着,方才知晓原来只是梦。
仅是梦……
宋淮之并没有发现她同裴争之间的关系。
他们婚约还在。
“卿卿,莫要怕。”
对方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安慰,梦中的场景一幕幕闪现,一时之间所有委屈涌上心头,沈念心里的那根线再也绷不住了,缩在他的怀里,小声啜泣起来,
“淮之,我不想在这里住了,我们离开好不好?”
“淮之,我想回家。”
“淮之,你带我回家……”
她真的很害怕再留下去,裴争到底还会对她做出怎样的事……这两次若不是她搪塞过去,郎君怕是早已发现她同裴争之间的关系。
绝对不行,她必须离开。
不能再留下去。
“淮之……我们回家吧。”
小姑娘在怀哭着,宋淮之也慌了神,甚至开始懊悔自己带她来到此处,“好,好,卿卿,天亮我们就离开。”
“天亮,我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淮之……”
最后她缩在宋淮之的怀里,试图找寻安全感,一夜未眠。
次日,天刚刚蒙蒙亮,他们二人便打点好一切,出发回了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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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裴争这边,他的背脊靠在椅子上,散漫地看着奏折。
一缕光透过来落在男人身上,他神色平淡,眸光清冷疏离,仿若云巅之上的皑皑白雪,不能接近分毫。
侍在一旁的长戈暗暗吐出口气,自从太子殿下来到道观后,似乎心情一日比一日好,神情也多了几分难以罕见的柔和。
他好像从没见过太子殿下有这般放松的神情,就连周身的戾气消减了不少。
看来是这沈姑娘将他伺候的很好,毕竟往日这殿下来到玉清欢可是从不会多待,只一日便走,眼下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看来啊,是被沈姑娘牵绊住。。
而这时,屋外有一小厮匆忙进殿,长戈认出那是他们家殿下派去盯着沈姑娘同她未婚夫的。
难道他们出了什么事?
刚刚松下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小厮伏在地上,“殿、殿下!臣有要事禀告。”
“说!”
裴争并没有抬眼,只看着手中的奏折。
“殿下!沈姑娘同宋公子,一大早便坐上车舆……回沈府了。”
闻言,裴争扔下手中的奏折,眸中隐隐透着恼过,“嗯?他们走了?”
“是……”
小厮战战兢兢回着话,就连一旁的长戈也屏息凝神,下一时,男人周身的戾气翻涌,让人不寒而栗。
良久,他才道:“退下吧。”
小厮走后,裴争蓦地抬起眼,黑眸染上一层寒冷冰霜,搓着手上的玉扳指,露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好,好得很啊沈念,竟然背着孤跑了。”
话毕,男人眼中泛起腾腾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