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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摇(2 / 3)

一丝杂质,流到她的心里去。

思绪间,她已经进了慈宁宫的正殿。

沈玉峨和雷氏虽然只是政治盟友的关系,但孝道方面,她一直做得很好,无人诟病。

可自从穿越女来了之后,别说每日请安尽孝了,就连过年这样的大节日也不说看望一下,好像后宫里没这号人物一样。

又得收拾烂摊子!沈玉峨叹气。

“皇帝富有四海,又有佳人在侧,何故叹气啊。”雷氏在宫人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来,语气里满是嘲弄。

“父后就别取笑女儿了,女儿是来给您请安的,这阵子国事繁忙,一直没能向您问安,请父后恕罪。”沈玉峨略带歉意一笑。

“行了,你有这个心就好,不用特意跑一趟,风大雪寒,皇帝得注意身体。”雷氏面容晦暗不明。

他一直以为,‘沈玉峨’登基之后性情大变,还对他轻视怠慢,因为她已经得到了皇位,不再需要他这个君后帮着争权,所以立刻丢在一边。

宫人们虽然对他不像对衣储莲那样过分,但也并不尽心。

说到底,还是皇帝和君后不敬重他的缘故,尤其是那个孟鸿雪......

如今沈玉峨难得来一遭,甚至还有求和的意思,他没必要闹得不快,彻底撕破脸,那样只会让他的处境更加难看。

“您是女儿的父亲,就算以天下财力养父后也是应该,何况只是区区风雪,今晚女儿就陪父后一起用膳。”沈玉峨轻笑着。

雷氏听到‘以天下养父后’这句话,表情略显松动,若真是以天下财力赡养他就好了。

先帝在时,他虽然贵为君后,却因为是第五任继后,风光、封号、家人荫封什么都没有。

先帝薨逝后,他虽为太后,却没什么尊荣,这辈子都没风光过。

“也好,哀家也好久没和皇帝吃顿饭了。”他点头应允。

晚膳一道道呈上来,饭间,沈玉峨主动提了许多小时候的趣事,惹得雷氏连连发笑。

“这么久远的事,皇帝还记得这么清楚?”雷氏笑着说。

“旧时的事,女儿全都记得,旧时的人,女儿也一个不忘,您快尝尝这个,这也是女儿的最爱,从幼时到现在,一直不曾改。”沈玉峨用白玉筷尖夹了一块荷花酥到雷氏的碗碟里,笑得温柔轻和,

雷氏筷尖一顿,瞬间联想到白天闹得沸沸扬扬的册封衣储莲为侍郎一事。

怪不得突然来慈宁宫看望他,又是认错,又是说要以天下尊荣养他。

闹了半天,还是为了衣储莲啊。

也对,皇帝再昏庸荒唐也得上朝,难免有不在后宫的时候,一旦衣储莲落了单,孟鸿雪能放过他?

*

和太后达成协议后,沈玉峨独自回了养心殿,没有向从前一样直奔蓬莱殿的方向,一副还在生气闹别扭的样子。

孟鸿雪也像是在赌气,也没有派人来请她回去。双方就像青葱又倔强十足的少年,谁也不肯先服软。

宫人们都在忧心,他们多久才能和好。

只有沈玉峨心里,乐开了花。

好耶,晚上不用跟孟鸿雪这个贱奴一起睡觉!

夜渐渐深了,偌大的后宫仿佛都沉睡了。

唯有东暖阁内,亮着一盏微弱的小灯。

窗外冰天雪地,寒风呼啸,灯火泛着梦一样不真实的橘红色,照亮衣储莲半张病态冷白的脸,另半张脸则隐没在浓浓的黑暗中,伤疤沟壑纵横,穿梭在明暗中,令他整个人如同瘆人的鬼魅。

衣储莲漠然看着灯火,心中却在盘算。

他如今虽然出了冷宫,也有了位份,但往后的日子,只会比冷宫更加难捱,因为孟鸿雪绝对不会放过他。

沈玉峨看似对他回心转意,但根本信不过。

还有这东暖阁,看似温暖精致,但伺候他的宫人里,说不准就有人是孟鸿雪的眼线,随时都有可能对他发起致命一击。

他现在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艰难无比,走错半步,就是生不如死的结局。

为今之计,他只有投靠太后这一条路。

只是太后雷氏向来不喜欢他,想要让太后出手庇护,他必须得吃些苦头,受些屈辱了。

但没关系,这些年他吃的苦受的罪还少吗?

无论如何,他必须活下去,至少在救回父母之前,活下去。

衣储莲眯了眯眼,狭长而阴沉的丹凤眼里漆黑一片,烛光映在眼中恍若一蓬诡谲凶猛的野火,被仇恨的烈油一浇,更加摧枯拉朽地焚烧一切。

突然,微茫的烛火猛烈地晃动了一下,紧闭的窗棂发出一丝细微峨响声。

“谁?”

衣储莲瞬间浑身一震,一股刻入骨髓的寒意从背脊爬上来,长年累月的折磨与不安,让他此刻听到一点点异样的动静,都如同惊弓之鸟。

“是我。”窗棂缓缓被推开,簌簌雪花吹了进来,美得像一场梦境,也显得出现在纷乱雪花里的沈玉峨极不真实。

“玉、玉娘?”衣储莲眸色微惊,琥珀色的瞳孔微微颤着。

沈玉峨微笑着走近他,晶亮的眸光似一撇弯弯的月影:“今夜感觉如何?手上的伤还疼吗?”

“好、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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