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
“今日帮师娘办了些事,你若有事我现在去找你。”
“不必。”慕夕阙打断他,“你声音有些虚弱,可有受伤?”
“无事,放心。”那端的蔺九尘笑了,笑声清洌。
蔺九尘应当在赶回闻家的路上,没被闻家弟子抓到,那便证明他在闻家弟子满城搜查前便已经带徐无咎破了阵。
慕夕阙应道:“嗯,好,你若无事我便休息了。”
那边回了几句便切断了玉牌,偌大画墨阁再次归于寂然。
一旦入夜,闻家弟子们便噤声行事,而慕家没有所谓的宵禁,晚上也是热热闹闹的。
慕夕阙倚靠着妆奁台,单手托脸,透过未关的窗可以瞧清楚整个前院,角落种了一株楹花树,如今尚不到开花时节,瞧着有些光秃秃的。
她屈起食指,有一搭没一搭轻扣木桌,闷重的敲击声像是和奏,这是她从小养出来的习惯,心里一装了事便无意识敲敲打打,总要听点声响。
闻惊遥会怀疑她也正常,他能觉察出来她的境界,如此年纪有这般修为的人不多,她恰好是那其中之一。
但她易了容,功法也有意遮掩,如今在不知实情的外人眼里,她与闻时烨点头之交,十来年只见过两三次,并不熟识,没动机要去杀人,闻惊遥这般聪明不会想不到这点。
更何况,这一世的她没去过海外仙岛,不擅刀,也不擅阵法,迄今为止只学了慕家剑法。
如今他似乎打消疑虑了,但恐怕也只是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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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惊遥到议事堂时,庄漪禾和闻承禺一左一右坐于主座,自下并分左右两排,二十四把椅子坐了二十二个人,皆不苟言笑,肃然危坐。
“父亲,母亲,长老们。”闻惊遥颔首行礼,门外守候的弟子关上议事堂的大门,这偌大屋内便只有上悬于墙的烛火照亮。
“坐吧。”一身云青道袍的闻承禺发须略白,模样却只是而立之年。
闻惊遥坐下。
闻时烨的尸身就在他几步远外,安安静静躺在临时摞起的竹床上,面目早已失去血色,变得苍白灰暗。
庄漪禾看向闻惊遥,沉声问:“惊遥,你是今夜唯一与凶手过招还活着的人,她修为如何?。”
闻惊遥道:“胜过我,境界与我相当,但打斗经验高于我,出手狠辣,招式像是海外仙岛来的。”
“能将少主伤成这样。”又一位长老忍不住开口,浓密的眉死死皱着,“出手还如此果断,一击毙命,不留任何活命机会,难不成是海外仙岛的影杀一脉?”
“……可为何要杀时烨,他性子素来温和,从未招惹过仇敌。”
话刚出口,方才说话的长老瞥见躺成一排的死士尸身,面色一僵,重重叹了口气。
不管其它门派私下如何,但闻家是禁养死士的,可闻时烨背着闻家养了死士,他一个鲜少掺和闻家事务之人,用处为何?
闻承禺始终看向沉默的少年,沉声道:“你可有怀疑之人?”
闻惊遥回道:“暂无。”
闻承禺一言不发,始终隔着不远的距离看向少年,闻惊遥不躲不避坦坦荡荡,或许是他年少老成过于稳重的性子,闻惊遥总有一种能让所有人信任他的魔力。
庄漪禾咳了咳,压低声音说:“惊遥年岁小,没见过的人多了,他想不出来也正常。”
闻承禺别开眼:“我并未不信他。”
庄漪禾叹了口气,小声说:“你啊,别老和孩子板着脸。”
“嗯。”闻承禺应了声,未看闻惊遥,目光落在堂内陈列的十几具尸身上,“就按少主先前传回的法子来,先排查时烨过往旧事,再彻查今夜城中大小事宜,事无巨细,一并报来。”
“是。”
闻家子弟早已出动大半全城搜索,主城结界玉灵全数打开,只能进不能出。
闻时烨的尸身离闻惊遥最近,少年眉目沉沉,盯着尸身脖颈处的致命伤。
除了这道剑伤,闻时烨身上并无其它伤痕,他能当上闻家长老,修为也已至元婴境,可那女子杀他易如反掌,一击毙命。
她似乎很了解闻家术法。
何况年纪明明不大,招招式式却都透着老成熟练,擅剑擅刀还擅阵法,十三州和海外仙岛何时出了个这般的天才?
“会不会易了容呢?”一名闻家长老捋着胡子问,“易容术在十三州少见,但在海外仙岛却有几位大能极擅此法。”
“倒真有可能。”说着,二十余位长老看向闻惊遥,“少主,您说这人会不会真是从海外仙岛来的?”
闻惊遥并未抬眸,目光清清淡淡落在闻时烨尸身上,良久出声:“嗯,她去过仙岛。
今夜那女子一定去过仙岛。
可慕夕阙这十七年来并未去过。
在议事堂待了将近一个时辰,闻家派出巡查全城的弟子尚未回来,长老们各去接应,闻惊遥行完礼后也离开。
天还未亮,路上只能见巡夜的弟子,闻惊遥从议事堂回自己住处的路上,需穿过大半闻家,他那里实在偏僻,路也没那般好走。
从林径小道出来,视野便开阔了些,遥遥望去,整个闻家唯一点灯处便是画墨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