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把牛一声不吭拿走了!”铁牛怒火冲天,一个箭步冲到刘姣跟前,质问道。
刘姣很自然回:“我都要和你退亲了,牛自然收回。”
铁牛急了:“我哪说要退亲?”
铁牛当然不可能选择退亲,他还想要刘姣家的牛呢。
毕竟,当今春耕之时,他家牛死了,其他家除了刘姣家也都没有闲牛。就算富有的乡绅家有,可租金比他们一年收成都高。
他和娘相依为命,没别人帮扶,娘还得治病,若是给乡绅交了牛的租金,明年喝西北风去吗?
刘姣面露不解:“不是你主动退的?你和钱寡妇嘴都亲一块了,这就代表你想退亲啊!毕竟哪有自己定了亲,还和别的姑娘亲嘴去的?”
她直接把真相毫不留情放台面上说了。
“你瞎说什么?”
“我早说了,我和她的事不用你管,是你想多了!”
被戳住痛处,铁牛的气息都粗了。
铁牛开始指责刘姣,“有话不能好好说?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眼下春耕,地里的活耽误不了一天,你这么无理取闹简直伤了两家和气!”
直接把刘姣放架子上烤。
但刘姣明显不接招,她打了个哈欠,示意自己要回床榻入眠了:“我要两家和气有鬼用?我都要和你退婚了。”
“我今天就告诉你,不论如何,我绝对会退亲,我接受不了我的夫君和别人做夫妻间的事!我活在世上,必须可有自己的坚持和选择!”
铁牛气恼:“你真是偏激!”
“我偏激?切,我觉着你才真不是东西。”
刘姣翻了个大白眼,随口道。
她心中觉着铁牛的话毫无逻辑,莫名其妙,就要牵着牛和桑寂进院。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还敢骂人?反了你了小兔崽子!”
这略带骂人的话一出,没气死铁牛,倒先让刘姣爹应激了。
爹:“道歉!”
刘姣没应声。
她攥拳,一股积压许久的愤懑,或者说,更多的为迷茫,慢慢囤积,充满她的心间。
真是凭什么呢,为什么呢?
亲人,不应该站在她这边吗?
致使她慢了一拍,没用出来摸索的让爹消停的办法,没第一时间认错。
就这一个呼吸间,爹的巴掌就扇过来了。
“我看你这兔崽子就是挨打挨少了,打一顿就好了。”
他惯会用这招。但确实挺管用的哈,因为刘姣真的打不过他。
她只能跑。
刘姣为保住牛,暂时放下牛绳,正巧桑寂烦了这场闹剧,要自己回屋,从牛背上下来,刘姣顺势把牛绳递给他暂拿。
爹看出她的动作,冷笑:“村子就这么大,你不想让别人看笑话,不想被嘲笑,你就跑不出这院子,迟早得挨上这顿。”
可也跑不过。
避无可避,巴掌即将落脸上的时刻,刘姣急中生智,直接一个箭步,跑到血淋淋的大杀器桑寂身后了。
喧嚣的夜凝了瞬。
桑寂原本就黑的脸变得更黑,显得极为杀气腾腾。
爹的脚步顿住了。
指着刘姣支支吾吾半天,但气势因看到比他高一头的桑寂弱了下来,抖抖嗖嗖。
最后强装镇定,冷哼着把指着的手甩下来:“我看铁牛说得果然没错,你就是偏激。”
但没再上前要打人。
因为桑寂这一人杀千军的身量,这可怕模样,谁敢啊!
刘姣从少年身后探出头,两个她宽的肩把她护得牢牢实实。
这就是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真是感谢桑大侠!
“唉,爹还不是为了你好?”见硬的不行,爹的语气变软,转而劝道:“咱们都是一家人,爹会害你?要不是你偏激,你非闹,咱家会成现在这样?你以前多乖啊,你看咱家以前多和和气气?”
是啊,那样的和气,是刘姣年纪小反抗不了忍出来的,实则刘姣受到的憋屈从没少过。
“把牛给你婶子,这事也就过去了,听爹的,难不成你还非要你爹给你跪下?”
铁牛娘也唱白脸:“是铁牛不对,婶子我也是才知道他还和那寡妇纠缠不清,有什么错就怨婶子,别怪铁牛,伤了你们有情人误了大事,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爹确实没再打她,而是不断靠近,要过来直接抢牛。
这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压得刘姣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难道又像曾经的很多次一样,屈服吗?
刘姣没受过什么教导,没什么本事,她尽可能地保护自己,可力量太过薄弱了。
这种溺水被淹没的无力感,让刘姣心中空空的。
说实话,挺绝望的。
真没法了吗。
破罐子破摔得了。
刘姣眼一闭。
再睁眼时,她眼里闪过点视死如归,后,直接趴桑寂腿下,死死抱着他的大腿不撒手,牛绳子也攥在手上。
呜呜呜,鹰兄,希望你能晚一点踹飞我。
桑寂因伤势过重,竟一时不察,被这蠢村姑抱住了大腿。
他深吸一口气,脑子